“爸,我知道了。”
張靜和離開後,中醫館迎來第一個患者。
檀木診桌上的青花瓷藥罐正冒著熱氣,朱曉路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杯沿。
朱曉路是一個開朗熱心的記者,但因為之前目睹好友跳樓心裡留下陰影,導致經常失眠。他因此找到A市聞名的李氏醫館進行調理。負責治療他的正是李承志。這次他又來李氏中醫館想讓李大夫給他開一個療程的中藥,朱曉路想帶著要去五彩鎮採訪。
李承志將脈枕推過來時,診室窗外的梧桐葉剛好落下一片,在晨光裡劃出一道弧線。
“脈弦而數,夜臥不安時可有盜汗?”李承志的指尖在朱曉路手腕上停留片刻,老式銅柄放大鏡壓著泛黃的病歷本。
朱曉路望著診室牆上的《本草綱目》圖譜,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好友從樓頂墜落時在積水裡濺起的水花,也是這般形狀。
“總是凌晨兩三點醒,後腦勺像有根弦繃著。”他攥緊掌心的車鑰匙,金屬齒紋在面板上印出紅痕,“李大夫,這次能開些見效快的藥嗎?明天要去五彩鎮......”
話音未落,李承志又讓朱曉路換另一隻手。
“心火亢盛,兼有肝鬱。去年冬至你來調理時,脈象尚且平和。”診桌上的算盤珠突然發出脆響,李承志抬頭,目光穿過懸壺濟世的匾額,落在年輕人領口露出的半截紅繩上。
朱曉路下意識捂住頸間平安扣,那是好友墜樓前三天在古玩市場買的。當時他們還笑稱這是“跳樓價”。
“按照你現在的情況,我稍微改了下藥方。”李承志執筆在宣紙上落下龍飛鳳舞的字跡,“除了吃藥,舒緩自己的心理更為重要。”他忽然停下筆,“按這個藥方去藥房煎藥,下午兩點再來取藥。”
“謝謝大夫,能不能再開一副,我可能要在五彩鎮待一段時間。”朱曉路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不行。”李承志直接拒絕,“一個療程後,你的身體情況會發生相應改變,藥方也可能會變。”
朱曉路想了想,開一副藥也行,本來就是調理用的,也許五彩鎮的事情一個星期也能解決。
朱曉路正要離開,李承志喊住他,“五彩鎮正在發生疫情,你知道嗎?”
說起五彩鎮,朱曉路立刻來了精神,“五彩鎮的‘怪病’,您也知道?”
“怪病?”李承志眉頭皺了皺,“你不知道五彩鎮疫情的病原是什麼?”
“不知道啊,網上都說是‘怪病’,也沒有官方訊息出來,僅能查出來的資訊都說那是‘怪病’,以我作為記者的直覺,越怪越有貓膩。”朱曉路突然反應過來,“李大夫,你知道五彩鎮‘怪病’究竟是什麼導致的?”
李承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了他一個地址,“你去五彩鎮應該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李喬在那裡採風,你可以去找他。”
朱曉路接過地址,不自覺念出口:“五彩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