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到側面一段,被雜草和藤蔓蔓延的圍牆,動作利落的翻了過去,落地時左肩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悶哼一聲。
她扶住旁邊冰冷的石碑,才穩住身形,詛咒的陰寒彷彿被這墳場的特殊環境所激發,瞬間變得更加活躍,絲絲縷縷的冰冷順著經脈向心髒蔓延。
洛言立刻握緊胸口的墨玉貔貅,強行壓下那股不適感,深吸了一口,帶著腐殖質氣息的冰冷空氣。
公墓內部比外面看到的更加荒涼,老舊的青磚布到縫隙裡滿是雜草,許多墓碑歪斜破碎,被歲月和風雨侵蝕的面目模糊。
高大的松柏在漸濃的夜色中投下濃重的扭曲陰影,枝丫伸展如同鬼爪風穿過碑林,發出嗚嗚咽咽的低鳴,像是無數亡靈在竊竊私語。
按照沈聿白的資訊,洛言如同幽魂般在寂靜的碑林中穿行,他的腳步放的極輕,幾乎聽不見聲響,精神卻緊繃到了極致。
銀璃血脈的枯竭,讓她對危險感知變得遲鈍而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
往日能輕易分辨出的細微因其波動,此刻只能靠經驗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來捕捉。
這讓她感覺,自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邊緣。
東南角,第七排。
這裡的墓碑更加破敗,彷彿被遺忘了很久。
不少墓碑上的字跡已經完全剝落,只剩下粗糙的石材表面暴露在月光下。
風似乎更凜冽了一些,穿透她單薄的外套,直往骨頭縫裡鑽。
左肩的詛咒彷彿嗅到了盛宴的氣息,活躍得如同毒蛇在噬咬,冰冷的刺痛讓她半邊身體都有些僵硬。
她一排一排仔細搜尋過去,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塊無名墓碑的左上角。
終於,在第七排靠近盡頭的一棵枯死老槐樹的陰影下,她找到了目標。
那確實是一塊無字碑。
材質是粗糙的黑麻石,比周圍的墓碑要矮小許多,顯得毫不起眼。
碑身上佈滿裂紋和青苔,邊緣殘缺。然而,就在洛言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拂開左上角,厚厚的苔蘚和塵土時,她的呼吸微微一滯。
那裡並非空白。
刻痕!極其詭異、扭曲的刻痕!
那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種褻瀆的符號,或者說……
一種被強行扭曲、掙扎凝固的痛苦印記。
線條歪斜、深峻,毫無美感可言,彷彿是用某種極其粗陋的工具,在極端癲狂或絕望的狀態下留下的。
刻痕的中心,隱隱形成一個扭曲的眼眶形狀,卻沒有眼珠,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
沈聿白要的就是這個刻痕的拓片?
洛言心中疑竇叢生。
這符號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邪異的氣息,讓她本能地感到厭惡和排斥。
它不像守護符文,倒像是某種詛咒或者封印被打碎後殘留的印記。
她從揹包裡取出拓印專用的宣紙和墨拍,動作熟練而迅速。
但就在她將宣紙,小心翼翼覆蓋在那,冰冷詭異的刻痕上時,異變陡生!
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惡意,如同沉睡了百年的毒蛇,驟然從石碑深處甦醒!
那感覺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點,而是整個石碑、連同它周圍數米的地面,都瞬間瀰漫開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汙穢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