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
沈徽妍自對方的眼睛開始,一點點打量著他的身形,以及此人周身的氣勢。
她識人的記憶一向好,尤其對方還是讓她牙癢癢地討厭了兩世的人。
只要謝諶的這雙眼睛還睜著,他就算是渾身燒成灰,她都認得。
沈徽妍緩緩抽出腰間的軟劍,沒有想到這廝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謝諶啊謝諶,為了能順利扶持元恪上位,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如此護著高雁荷這個妖妃,你父親寧陽王若是知道你這麼是非善惡不分,只怕做鬼都要掀開棺材板來找你。
而沈徽妍在看他的同時,謝諶也在觀察著眼前的人。
此人身穿白衣,臉上還帶著面具。
可以說,和他的殿主身份打扮,一模一樣了。
所以昔日他這身裝扮是為了不讓旁人認出自己來,如今卻成為了旁人偽裝他的無懈可擊之處。
大概是又多了謝諶這麼一個黑衣人,全皇宮的守衛禁軍幾乎傾巢而出。
再不走,只怕一會兒就真的走不了了。
沈徽妍的貝齒咬緊下唇,一個轉身,直接飛離此處。
顯然,她身後的謝諶也是這麼想的。
可謝諶並未在護住高貴妃的性命後直接離開,而是一路跟著她來到位置較為偏僻的織染局。
沈徽妍知道,今日這一架,根本躲不過。
她緩緩落在一塊紅色綢布上,和對面白色綢布上的謝諶冷靜對視。
下一瞬,兩人同時出手。
詭異的是,兩人竟都默契地捨棄用劍,拉起綢布為武器。
紅白綢布在兩人的手中被灌入內力,揮舞起來看似翩然,實則鋒利如刀劍,朝著對方的門面重襲而去。
沈徽妍一個下腰躲過白布,隨即旋轉著往前,握住右手邊的紅布,讓其如毒蛇一般朝著謝諶襲去。
謝諶飛身直上,腳尖輕點紅布,在空中翻身後,控制著手裡的白布,試圖將對方纏住。
紅綢如血浪翻滾,白布似潮水傾瀉,兩人在漫天飛舞的綢緞間穿梭交鋒。
明明是薄如蟬翼的布條,卻在空中相撞後,發出刀劍交鳴之聲。
沈徽妍看出對方想生擒她的念頭,這才沒有對她沒有下殺手。
而她也礙於長公主對她的好,不忍對謝諶下殺招。
如此纏鬥下去,對她極為不利。
沈徽妍當下水眸冷厲,握在手中的紅布忽然改變軌跡,不再直來直往,而是如藤蔓般螺旋纏繞,試圖困住謝諶。
不成想,謝諶內力驚人,竟就這麼震碎了紅布。
沈徽妍抿緊嘴唇,將身側紅布盡數揮出。所有紅布如同群龍,急速往前。
謝諶眸色一冷,雙手一旋,白布被他灌入內力,迎面而上。
紅白綢布在空中撞擊,巨大的力道使得兩人同時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也因此,引來了正找不到人的禁軍。
“他們在那裡!”
“快!陛下要活的!”
漫天碎布飄然落下,沈徽妍捂住心口處的悶痛,顧不上嘴角溢位的鮮血,轉身準備離去。
沒想到謝諶是個不怕死的,到了這個時候了,竟還朝著她揮出長劍。
若不是她躲避及時,只怕這一劍定要刺穿她的肩胛骨了。
可她後背的衣服,還是被劍氣化開,露出了梅花刺青。
“卑鄙小人!”
“彼此彼此。”謝諶語氣淡淡。
沈徽妍一咬牙,躍進夜色當中。
謝諶則是站在原地,腦海中只剩下那人背上的梅花刺青。
直到禁軍逼到腳下後,他才抹去嘴角的血跡,飛身離開。
為了不引起謝諶的懷疑,沈徽妍忍著胸口的疼痛,一路東拐西竄的,直到確定背後沒有人跟上來,才回瞭望月軒。
她一回來,原本正閉目養神的元嘉立刻睜開了眼睛。
“徽妍,你回來了!”
她麻利兒從床上下來,看到她嘴角的血跡後,登時緊張起來。
“你受傷了?”
“別聲張。”她示意元嘉往書房方向看了一眼。
元嘉立刻會意:“是他將你打傷的?!”
謝諶,他怎麼敢的!
“他不知道是我......”
沈徽妍一回來,紅纓便進來為她換衣服。
見到自家姑娘受傷,她雖心疼,卻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
只是在瞧見沈徽妍背上的梅花刺青時,才問道:“小王妃,這是......”
沈徽妍眉梢一抬,嘴角帶著戲謔地笑:“如你所見,刺青。”
好不容易才收拾好,沈徽妍剛躺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院子外面傳來敲門聲。
紅纓轉身去了院門口。
過了一會後,她才面色難看地回來了:“小王妃,宋先生說小王爺今夜遇襲,受了傷。問問您能不能過去看看他?”
“現在?”
元嘉猛地掀開帳子,滿目都是不耐煩:“受傷了就找大夫去,徽妍又不會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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