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微微笑了笑,“很幽靜,我很滿意。”
秦氏笑道:“那間房最靠裡,小是小了點,但勝在環境清幽,我就猜到你是會喜歡的。”
林疏月笑了笑沒再說話。
可不是很清幽嗎?
房間在走廊最靠裡一側,後面除了一片荷花池,接壤的再沒有別的房間,就算晚上發生了什麼,再掙扎哭喊,也不會有人聽見。
林疏月默默斂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緒。
第二日。
法會正式開始。
慧聞法師師從京城五臺山上的宏光大師,也是大胤得高望重的高僧,座下信徒數不勝數。
按理說,這樣的得道高僧普通人應該很難見到才對,但慧聞法師與別的高僧不同,他廣開講座,四處普渡眾生,所以見過他的人還真不少。
甚至於,對林疏月來說,他還算半個熟人。
想到前世他給自己批的那些讖言,林疏月的目光冷了冷。
因為買了六臺素齋,所以謝家人的位置很靠前。
幾乎是鄰近慧聞法師的座下。
謝令儀等一行儀聽得十分虔誠,林疏月回憶著前世這老禿驢所做的一切,只覺得越看他越覺得虛偽。
前世,她之所以會被人說是瘋子,以犯了瘋病的緣由被關進別莊裡,就是因為這老禿驢說她是災星降世,會毀了謝家。
當時,她身上本就背了剋夫之名,被視為不祥,老禿驢又那樣說,世人自然以為她真的是災星禍星,所以要將她關起來。
而她只要一反抗,這瘋子之名,也就此落下了。
“月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秋氏見她臉色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林疏月回過神,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我沒事。”
頓了頓,又道:“也許是山上比較涼,有點傷風。”
秋氏道:“如果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不用在這兒硬撐。”
左右這佛法渡的也是有緣人,心中有佛,自然處處都是佛,不是非要在這兒才能受到佛法薰陶的。
林疏月點點頭。
也沒有客氣,朝老夫人那邊看了一眼,便起身離開了。
老夫人和秦氏自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但兩人都沒有阻止。
一是現在在法會上,鬧出太大的動靜影響不好,二也是她們的心思本就不在法會,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毀掉林疏月,所以林疏月是否照規矩全程在這裡聽完,對她們來說就不重要了。
林疏月回了房,確實感覺有些著涼了,便睡了一覺。
碧柳一直守在她身旁,睡到傍晚時分,她方才醒來。
醒來時,看到屋裡坐著秋氏。
“你醒了?”秋氏微笑著問。
林疏月有些愣怔,緊接著不好意思:“三嬸,您一直在這兒?”
“聽說你回來後就睡下了,猜到你肯定是不舒服,所以就過來看看。”
說著,她掏出一枚荷包,遞給她。
“也許不僅是受涼,也有昨日一路顛簸,受了暑熱,這山上沒藥,和尚們也忙,估計騰不出人手來照顧你,我這荷包裡別的沒有,倒是有些解暑清熱的草藥,你如果不嫌棄就戴著,若能讓你舒服點,也算它發揮了些用處。”
林疏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她倒是不怕三夫人害自己。
因為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秋氏和謝道亨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他們最擅長做的是作壁上觀,絕不會親自下場,髒了自己的手。
林疏月笑道:“謝謝三嬸。”
秋氏沒再說什麼,笑了笑,起身離開了。
林疏月看著秋氏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