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令儀哭累了,秦氏方才鬆開她,替她擦乾眼淚,慈愛的道:“令儀,你先別哭,乖乖聽孃親說。”
謝令儀抹了抹眼淚,紅腫著眼睛望著她。
秦氏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溫軟一片。
她更加下定了決心,低聲道:“今天我告訴你的話,今生今世,都只能由你一個人知道,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親爹,你能做到嗎?”
謝令儀愣了愣,目光中露出一抹迷茫。
“孃親,您要和我說什麼啊?”
秦氏抿了抿唇,沉聲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足以讓你保身,關於謝家的大秘密!”
“……”
夜色更深了。
林疏月今晚有些睡不著。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十分睏倦,可是躺在床上,腦海中卻如走馬燈似的閃過許多畫面。
有前世的,也有這一世的。
那些畫面像一面面小鼓,不停的敲打著她的神經,讓她心頭無比煩亂。
睡不著,她索性坐起來。
今晚是春曉和流霜值夜。
聽到床上的動靜,兩人都起身,朝這邊走來。
“小姐,怎麼了?”
春曉掀開蚊帳,替她掌了燈。
林疏月朝窗邊看去。
因為夏夜太熱,窗子用薄紗糊了一層,並沒有完全關上,透過薄紗,還能看到外面皎潔的月光。
她忽然想到什麼,對流霜道:“柴房那邊有動靜沒?”
流霜搖了搖頭。
“追影一直盯著呢,沒什麼動靜。”
“何大壯呢?”
流霜一愣,隨即蹙緊眉。
“已經派人去盯著了,不過因為是男丁外院,我們這邊的人不方便,所以可能盯得不太緊。”
林疏月捏了捏眉心,想了想,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替我更衣,我要出去轉轉。”
她說出去轉轉,就真的是出去轉轉。
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碧柳也沒有驚動,就只帶著春曉和流霜,經過後院的二門,往前院走去。
最近是由沈纖纖掌家。
沈纖纖畢竟年紀小,又是從京城來的,對府中一應事務和人員都不太熟悉。
所以,府中的下人表面上對她恭敬,實際上,卻不以為然。
再加上秦氏以前管家頗為嚴苛,就如那彈簧一樣,過度的重壓之後,一旦鬆開,便會引來大弧度的反彈。
謝家的下人便是如此。
只見此時的二門,黑漆漆的,別說點燈,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遠處靠近後廚的方向,傳來隱約的笑鬧聲,還有賭牌時的唱喝。
林疏月以前在閨中的時候,母親要忙著在外做生意,家中只有她一個女眷,所以從十二歲開始,府中一應事務都是由她打理的。
她當然清楚這些下人們的秉性。
瞧這樣子,應該是趁著無人管束,聚在一起吃酒賭錢去了。
她也沒有在意。
跨過二門,一直往外面走。
流霜與春曉也沒有阻攔,更沒有覺得這有絲毫的不對。
以前在家中時,林疏月都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整個家裡,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林疏月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何大壯的住處。
只見屋子裡沒有點燈,從外面看,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
林疏月想了想,對流霜道:“你去敲門。”
“是。”
流霜點點頭,走上前,輕叩了下門。
裡面沒有人應聲。
她又加重了力氣,連叩了好一會兒,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林疏月的臉色沉了下去。
她不再等待,大步上前,直接一腳把門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