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一頓,想了想,倒也不覺得自己對這人有什麼敵意,只是潛意識裡有一種直覺,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她不想遇見他,更不想與他接觸,可他卻如同鬼魂一樣,三番四次出現在她面前,雖說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威脅,可她還是本能的感到不安。
“我沒有,你想多了。”
她說完,束好布袋的口子,讓追影將東西拿好,然後就往外走。
“誒,你去哪兒?”
裴行淵下意識伸手搭上她的肩。
說時遲那時快,追影騰出一隻手猛然握住他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裴行淵的手腕頓時脫了臼,軟軟的垂倒在一旁。
林疏月嚇了一跳。
追影冷冷的道:“敢對我們小姐不敬,該死!”
裴行淵目光微諳。
他當然不是打不過追影,只是下意識就不想反擊,除了存在試探她身邊這兩個丫鬟的功夫以外,也是不想與林疏月生出更多誤會。
更何況,小小脫臼,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他面上卻表現出一副痛苦至極的表情,雖然戴著面具導致林疏月看不見,但光是那雙水凌凌烏黑的眼睛,就已經盈聚起一團水光,彷彿無聲的控訴。
“我只是想跟她說句話,你那麼兇做什麼?”
追影:“……”
林疏月也覺得不好,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她倒不是怕了眼前這個男人,只是這裡是不夜天,她在來之前就打聽過這裡的規矩,在這裡,你想交易,賣什麼都可以,買什麼也沒人管,但你要是在這裡鬧事打架,那可不是輕易能走掉的。
地下朝廷,不是說著玩兒的。
想到以前聽過的有關不夜天的那些傳聞,林疏月狠狠嚥了口唾沫,伸手悄悄拉了一把追影,然後道:“對不起,我的丫鬟太緊張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她說完,湊近了去看男人的臉。
男人臉上的面具只遮去他大半張臉,還剩下半截白皙的下巴露在外面。
只見那原本白皙的下巴此刻已染上一抹嫣紅,就好像因為疼痛所刺激的。
林疏月頓時生出一股愧疚。
“我沒事。”裴行淵故作委屈的說著,聲音有些悶:“就是好疼,我的手腕好像脫臼了,你可不能就這樣走掉,你得幫我把它接回來。”
“啊?”
林疏月訝異的睜大眼,看著男人垂下的手腕,好像確實脫臼了。
她轉頭看向追影。
“你弄的,你會接嗎?”
追影也是一臉懵。
她是從小被訓練的暗衛,學的是殺人技,這救人的本事可沒學過。
流霜也連連搖頭,一副別找她,她不行的樣子。
林疏月有些無語。
裴行淵的眼中倒是閃過一抹暗光,隨後便故作痛苦的大聲嚷嚷:“啊啊啊,好疼,疼死我了,我的手要廢了啊啊啊……”
他痛苦的樣子不似作假,林疏月也慌了起來。
就連追影,也生平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偏偏這時,一位穿著青衣的中年男人還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他是這不夜天的一位管事,原本是聽到聲音才走過來詢問,待走近了才看清是裴行淵,頓時神情一震,連忙後退一步恭肅的彎腰行禮,道:“參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