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仰頭望著裴行淵道:“你本應是山間清泉,人間朗月,不該為了這個齷齪的畜生讓自己背上嗜血好殺的惡名,他不配。”
“我知道,你想為你的父王翻案,想讓他下罪已詔,親口承認自己的錯誤,想把你的父王從叛臣的恥辱柱上拿下來,我幫你。”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包毒粉,捏住安成帝的臉,就喂他吃了下去。
下一秒,安成帝就只覺得五內俱焚,臉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疼……好癢,哈哈哈哈哈哈……”
現場的氣氛十分詭異。
倒在地上翻來覆去翻滾的安成帝,更加詭異。
只見他明明是在笑著,可是眼睛裡卻十分痛苦。
這種痛苦,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是比斷十根手指更痛的痛。
林疏月淡淡笑道:“這是十草十花十蟲所製成的笑笑粉,我是從不夜天買來的秘密武器,聖上不是喜歡尋歡作樂嗎,你們瞧,聖上現在多開心啊,我想,聖上一定會開心到死吧。”
她的語氣涼悠悠的。
明明很溫柔,但聽在人的耳朵裡,莫名就帶來一股寒氣。
所有人都不由打了個冷戰。
都說裴行淵是個瘋子。
可是這個女人更瘋啊!
果然,沒過兩刻鐘的時間,安成帝就承受不住了。
讓他這樣難受痛苦,還不如讓他去死。
不,他寧願去死!
他開始求饒。
“放過我吧,哈哈哈哈哈……求求你了……我寫……你們要什麼……我都寫……哈哈哈哈……”
林疏月挑了挑眉。
看了裴行淵一眼。
那一眼,頗為得意。
裴行淵的目光十分複雜。
他知道,林疏月其實並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
能想出這麼刁鑽的法子來逼迫安成帝就範,無非是不想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手上染血。
雖然,於情於理,都是安成帝罪大惡極,對不起他。
就算殺了安成帝,裴行淵也不會染上任何罪過。
但是殺生不虐生。
當著大臣的面殺了人,和當著大臣的面虐待人,對外人的震懾效果還是不一樣的。
這世上有許多人都不怕死。
但是卻怕生不如死。
林疏月不願意讓裴行淵在眾人心中留下這樣一個印象,所以才出手了。
裴行淵讓人拿來紙筆。
林疏月走上前,餵了安成帝一顆藥丸。
藥丸下肚,安成帝的笑聲果然停了下來,那股五臟六腑就好像有數萬只火燒的螞蟻在爬的鑽心疼痛與癢意,也消失不見了。
他渾身癱軟,如一癱爛泥倒在地上。
林疏月卻沒有任何同情,將紙筆給他道:“寫吧。”
安成帝沒有再反抗。
一份罪已詔和自白書,自此詔告天下。
安成帝寫完罪已詔以後,就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暈過去了。
孟貴妃和二皇子大驚,喊了一聲“陛下”“父皇”便撲了過去。
無人再管他們。
所有人都只是看著裴行淵,看著他手上的兩份詔書。
裴行淵派人將這兩份詔書傳至三省六部,張榜於天下,讓所有人知曉,二十一年前的真相與慘案。
與此同時,他也將當年先帝留下的那份遺詔,同時披露。
如此一業,獻太子的汙名得以洗清,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了。
宮內,安成帝在當晚就去世了。
這個訊息,並不讓人意外。
安成帝一死,所有人都在期盼著裴行淵登基。
裴行淵並沒有拒絕。
他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籌謀多年,也不過是拿回了原本就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林疏月帶領林家參與的這場賭局,終究是賭贏了。
裴行淵登基當天,便對所有人宣佈,他將娶林疏月為妻,封為皇后。
而且此生生世,只娶這一人,絕不納妃。
這個訊息一出,頓時朝野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