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的冰塊化開了,清冷的眼睛彷彿有了些許溫度。
急診的門忽然開了,程牧昀被推了出來。
許灼華立刻拉住程牧昀的手,站在他的身邊,“程牧昀!”
護士攔住許灼華,“麻醉藥效還沒過去,他三個小時以後才會醒來。”
許灼華焦急地問道:“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紗布口罩,“除了外傷以外,失血過多,但送來的還算及時,子彈也沒有傷到脾內臟,很幸運了,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聽到醫生的回答,許灼華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直緊繃的弦終於斷了,身體忽然被抽空,歪向一邊。
陳鶴德眼疾手快,接住了癱軟的身體。
清晨熹微,鳥鳴聲聲,地上撒下一片光,投射出窗戶的形狀。
許灼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燻醒。
她緩緩睜開眼睛,陳鶴德的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
腦子裡很亂,她盯著天花板整理思緒,想起來程牧昀受了重傷。
許灼華猛地坐起來,陳鶴德被驚醒。
“程牧昀怎麼樣了?”
許灼華拉著陳鶴德的手臂,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許灼華的手指,“他已經醒了。”
“沒事就好,我去看看。”許灼華從病床上跳下來。
卻被拉住了手腕,“程家來人了,你現在過去不方便。”
許灼華像是沒聽見一樣往外走,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腦子裡只有程牧昀。
程牧昀的病房門口站著兩個兵,許灼華一眼就認出來,她正想走進去,兩人卻擋住許灼華的去路。
“不好意思,許小姐,你不能進去。”
許灼華皺眉,“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這是督軍的命令。”
“還請許小姐離開。”
許灼華愣在原地,陳鶴德追過來,把大衣披在許灼華的身上。
“為什麼督軍會下這種命令?”許灼華不敢相信。
“督軍夫人說了,牧昀哥受傷全是因為你,希望你離牧昀哥遠一點。”
羅雲樵提著食盒走過來,看守的人立刻殷切地接過來食盒,要為羅雲樵開門。
“羅雲樵?”
“對,是我,許小姐,牧昀哥救了你,是他重情義,但是你們現在已經沒有婚約了,我跟牧昀哥也快要訂婚了,理應是我來照顧他,你剛醒過來吧,先去休息吧。”
快訂婚了?
許灼華不敢相信,她抓住羅雲樵的手,“不可能,東興南線已經歸程牧昀了,他應該遵守約定。”
羅雲樵高傲地拂開許灼華的手,“話說你不是逃婚了嗎?現在又回來幹什麼?牧昀哥為你受過的傷還少嗎?”
“什麼意思?”許灼華聽不懂羅雲樵的話。
“意思就是,你既然已經逃婚了,那就走得乾淨一點,麻煩不要影響我跟牧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