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田竹次郎的臉上帶著猖獗的笑。
“軍火交易而已,你以為皇軍缺你這一個合作者嗎?你敢威脅我,我也敢殺了你。”
程牧昀輕蔑地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我們現在正愁沒有理由。”
竹次郎問道:“什麼理由?”
陳鶴德走向兩人,然後抬手按住竹次郎的槍,“把東瀛人趕出中國的理由。”
“納尼?”
竹次郎的震驚來源於陳鶴德,東瀛人在這裡不受歡迎,這是共識,但陳鶴德這種有身份的人,從來不會說出來。
“他說,你殺了我,就是給了中國人一個把你們趕走的理由,聽懂了嗎?”
程牧昀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槍按下去。
竹次郎明顯不服氣,“你包庇罪犯,死者還是宮田家的人,皇軍不會放過你的。”
“你會怎麼報復我?殺了我?準備怎樣殺了我?用槍還是用箭,還是用你們剖腹自盡的刀?”
竹次郎徹底被激怒,“八嘎壓路!你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程牧昀走到桌子旁坐下,“隨時恭候,對了。怕你聽不懂,就是我會一直等你來殺我。”
最後在宮田竹次郎的憤怒中,程牧昀轉身離開,等陳鶴德料理好所有事情之後,程牧昀已經在許灼華的床邊守了很久。
胡茉莉給陳鶴德開門。
屋內燈光昏暗,就是為了讓許灼華睡得更安穩。
程牧昀雙膝跪在軟墊上,半趴在床邊,許灼華抱著他的小臂,這個姿勢看起來很難受。
陳鶴德站定,“你真的不怕宮田報復你嗎?”
程牧昀扭過頭,眼睛透著不正常的紅色,像嗜血的猛獸。
“我的仇家還少嗎?”
陳鶴德皺了皺眉,“你想過嗎?萬一他們報復不了你,去報復許小姐怎麼辦?”
程牧昀艱難起身,坐在床邊,許灼華將手抱得更緊了,程牧昀伸手輕輕拍了拍許灼華的手背,她才稍微安心一點。
男人的眼神很溫柔,“如果我不護著她,可能她早就被許家拋棄了。”
陳鶴德皺眉,“她不是許家大小姐嗎?”
“是養女,十二歲被送到尼姑庵裡給真小姐祈福,一待就是六年,要不是我提出娃娃親,可能她現在還在東州惠安寺的尼姑庵裡面。”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理由,陳鶴德震驚得說不出來話。
他第一次見到許灼華的時候,甚至覺得她是被嬌慣出來的大小姐,任性張揚又美麗,不怯場。
“她在尼姑庵長大?怎麼可能,她分明看起來……看起來……”
“活潑又大方是吧?”程牧昀接過話,:“你我根本就猜不出來,她受了多少苦,才能這麼坦然面對苦難。”
“可是……”
陳鶴德說不上來,許灼華就像是貧瘠的土地裡長出來的玫瑰花,她的美麗會讓人忽視她腳下的貧瘠。
“可是什麼?她根本就不像沒人愛的人,彷彿被嬌慣得無法無天?”
陳鶴德點頭有後又搖頭,“我以為,她身後有那麼多哥哥撐腰,還有許家做靠山,次才這麼肆無忌憚。”
“她身後一無所有,所以她做什麼事情都是毫無顧忌,只看自己的心情,很厲害吧?”
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女人會這麼做。
“厲害。”陳鶴德小聲地說。
許灼華都敢殺人了,比很多男人都強。
知道她身後一點靠山都沒有,陳鶴德忽然理解了許灼華的恐怖。
她殺了人,沒人護著她的話,必然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