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昀挑挑眉,“為什麼是東州?”
“東州之於中國,就像耶路撒冷之於西方。”
男人輕輕捏了一下許灼華臉上新長出來的肉,“蕭梧新跟你講的?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不然這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遲早會掉光。”
親暱地動作被羅雲樵看到,她最近總是纏著程牧昀,因為程老爺子親口退了親,她的機會就來了。
羅雲樵要讓整個新海城的女人都知道的,她對程牧昀勢在必得。
“牧昀哥,我一猜你就在這裡。”
許灼華後退一步,拉開自己跟程牧昀的距離。
程牧昀有些無奈地回應:“嗯,你今天找我又是什麼事?”
羅雲樵是程夫人指定的未來兒媳,行為上也更急大膽。
“幫程夫人選旗袍料子,想叫你一起去,正好選完之後一起回程公館。”
許灼華眼角瞥見正準備上車的許積信,搶過程牧昀肩上的揹包,“我跟二哥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許灼華開啟車門,鑽進去才發現,車上還有許明華。
這些天報社很忙,許明華天不亮就走了,很晚才回來,許灼華忙著跟杏花練舞消遣時間,兩人已經大半個月沒回來。
許積信坐在兩人中間,“灼華,少帥今天不接你了?”
許灼華假裝不高興,“羅小姐家世好長得漂亮,少帥現在沒有約束,自然更喜歡羅小姐。”
許明華看了一眼許灼華,欲言又止,許積通道:“區區一個羅小姐,他程牧昀眼光不好是他的問題,你又何必自相輕薄?”
許明華道:“就是,我們許家雖然比不上羅家,但好歹也是個高門大戶,怎麼可能被她壓著?”
“是程家不識好歹,迷信封建,不嫁也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頭頭是道,許灼華心裡升起一絲暖意。
她原本是獨生女,後來爸媽添了一個跟她差十幾歲的弟弟,投注在她身上的愛全都消失了,所以許灼華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兄弟姐妹溫暖。
雖然許家看起來很不和諧,但其實內裡很祥和,除了剛開始許明華愛耍點小脾氣,其他的都還好,兄妹之間相處可以說是很愉快。
“謝謝你們寬慰我,被退親還丟了許家的面子,我很抱歉。”
許積信立刻反駁,“這裡又不是東州,那些愚昧的想法該丟掉,謠言止於智者,不用理會。”
許明華也附和:“娃娃親就是糟粕,早該丟掉,新海城裡人人平等,你不用自相輕賤。”
許灼華剛才的歉意是假的,卻換來了二人的真誠相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好像是用假鈔買了別人手工做的禮物一樣,愧疚得臉紅。
許積信還以為許灼華是不高興,大手一揮,“今日不回家吃飯了,我帶你們兩個去瀟灑瀟灑?”
許明華這些天被堆成山的紙稿弄得焦頭爛額,一聽要消遣,雙手贊成,“好啊!”
許灼華也不想會見面對大夫人那張欠她二百五的臉,“好。”
許積信帶著兩人去餐館吃了飯,回來時路過百樂門,聽說今日胡茉莉親自登臺,許明華吵著要進去看一看。
三人進了百樂門,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如今百樂門的風格大變,三首歌有兩首是勁舞,甚至舞蹈復刻了許灼華的風格。
底下的賓客明顯買單,很是受用,比起在程家第一次看到許灼華跳舞時的嫌棄,此刻才是真情流露。
不過很多擺胯挺胸的波浪動作都刪除了,可能是因為舞女們也接受不來吧。
胡茉莉千呼萬喚始出來,底下賓客躁動。
這個舞蹈是許灼華教的,胡茉莉做了明顯的改編,更加嫵媚勾人,臺下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
不知道為何,許灼華越看越覺得羞愧,找了個藉口逃離。
直到聽不到臺上的音樂聲,許灼華才停下腳步。
那些貴人對她評頭論足,卻對她的舞蹈欣賞至極,爭相學習,然後搬上臺。
真是可笑。
許灼華靠在樓道里,抱臂思考著,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