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家不出門,只躲在房間裡發呆,或者跟杏花一起跳舞。
程牧昀倒是鍥而不捨,流水的補品送到許家,說是要給許灼華補身體。
許灼華不露面,大夫人欣然接受,婚約沒了,許灼華去做個小的也行,反正都對許家有好處。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距離失去東州還有三天。
法國會議上受到不公平對待的訊息已經傳回國內,震旦裡的讀書人已經義憤填膺。
整個新海城都亂糟糟的。
許積信不知被什麼人鼓動了,聚集在人群中,揮舞著袖子吶喊。
許灼華百無聊賴地等在門口。
蕭梧新垂著腦袋從裡面走出來,許灼華看到了,熱情地打招呼,“蕭師兄!”
蕭梧新冷漠地回應,“許灼華。”
感覺他很不對勁,許灼華問道:“蕭師兄,你怎麼了?”
蕭梧新憋得太久,想找個人傾訴,但沒人能理解他,恰巧許灼華可以。
他拉過許灼華的手腕,“走,跟我去喝杯咖啡。”
“啊?”
許灼華迷迷糊糊地被拉走,迷迷糊糊地走進咖啡店,迷迷糊糊地聽蕭梧新向她抱怨。
“作為戰勝國,待遇竟然連戰敗國都不如!”
“國人的臉都丟盡了,西方列強從未把我們當成盟友!”
“可惡!實在可惡!這種不公平的待遇,皆由懦弱的政府所賜。”
許灼華託著下巴沒說話。
現在還算是好的,等三天後失去東州的訊息傳過來,那才是在人們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響亮,尊嚴全無。
到時候,還有更大的氣要生。
蕭梧新不斷地發洩怨氣,他不理解為什麼戰勝國也要受到不公平待遇,不理解為什麼中華會卑賤至此。
“這……都是必須要經歷的。”許灼華只能這麼說了。
蕭梧新不解,憤怒,“為什麼?泱泱大國,哪甘做洋人腳下的螻蟻。”
“因為無力反抗,泱泱大國,滿地金銀,遲早會被瓜分得一乾二淨。”
蕭梧新愣了一愣,“你說什麼?”
許灼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解釋道:“沒事,我就是太悲觀了,瞎說而已。”
蕭梧新還想說什麼,肩膀忽然被按住,抬頭一看,是程牧昀。
他穿著一身軍裝,身上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澤蓬,有些話,根本就不能說,你知道嗎?”
蕭梧新煩悶極了,推開程牧昀的手,“說也說不得?寫也不讓寫?除非捂住我的嘴巴,否則我無論如何都要說出來。”
程牧昀道:“最近總有學|生鬧事,工人也不安分,我勸你也不要給蕭部長添麻煩。”
蕭梧新最近被警告了太多次,早就不願意再聽,站起身,“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轉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決心,剩下許灼華跟程牧昀對峙。
許灼華還想再躲,去路卻被程牧昀擋住,她被桌子和程牧昀擋住,思考之下,還是覺得桌子比較好欺負。
抬腿踩在桌子上,想翻過去,被程牧昀一下按住,男人推著許灼華的肩膀讓她坐下。
程牧昀都被氣笑了,“許灼華,你躲我躲到這個地步了?想翻桌子逃跑?”
許灼華撅了撅嘴,“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沒有必要見面。”
程牧昀彎腰,指腹剮蹭著稚嫩的臉,“怎麼沒有關係?我的心可是被你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