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很努力地憋著委屈,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下來。
蒼天有眼的話,就該讓我死在搶救室裡,而不是把我送到這個黑暗的時代。
這具身體委屈,那些在寺廟裡的痛苦記憶越來越清晰,讓許灼華分不清是為自己難受還是為原主難受。
哭著哭著,許灼華就睡著了。
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她還是嫁給程牧昀了,西式的婚禮,很多人來祝福,她笑得很開心很幸福。
程牧昀對她也很好,簡直就是個模範丈夫,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行。
他從不拈花惹草,也不會喜怒無常,兩人共進晚餐,一起跳舞,如膠似漆地過著美好的二人世界。
起了一場大火,許灼華被困在房間裡,外面的暴民揚言要燒死她。
許灼華無論怎麼使勁,都推不開房門,火勢蔓延地非常快,她被嗆得呼吸不了。
一根樑柱砸向她。
許灼華猛地驚醒!
小窗處透來亮光,外面風聲簌簌。
已經第二天傍晚了。
許灼華餓得難受,沒了力氣,靠在牆邊,心裡苦悶。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想逃出去。
又是一晚過去。
許識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竟然真的沒人來看看許灼華,連口水都沒送。
許灼華又餓又渴,頭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她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
是杏花和許積信。
杏花拿著水壺,小心翼翼地給許灼華灌水,許灼華搶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許積信拿出一個小包裹,蹲在許灼華的面前,看起來很慚愧,“抱歉,我沒問過你的想法,害你成這樣。”
許灼華看著沉甸甸的小包裹,“二哥這是什麼意思?”
許積信開啟包裹,裡面是滿滿的銀元和銀票,金銀細軟。
“這是盤纏,程牧昀給的兩天期限要到了,爹孃準備把你綁了送到程家,我不忍心看你受難,你拿著盤纏走吧。”
“啊?”
許灼華還沒反應過來,許積信竟然會把她放在比許家的利益更高的位置。
“我求學的時候,買了一座小院子,沒人知道,杏花會帶你過去,你就先住在那裡吧,等風聲過去我們再聯絡。”
杏花把許灼華扶起來去,許灼華看著許積信:“謝謝二哥。”
許積信搖搖頭,“不用客氣,出去了不要再去遊行了,否則又被抓住,落到程牧昀手裡我也幫不了你,還有,不要拋頭露面……”
許積信交代了許多,像個送孩子上大學的老母親一樣。
一直送到大路口,“我就送到這裡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許灼華感激地點點頭,“多謝二哥。”
許積信擺擺手,許灼華和杏花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不多時,從許積信的身後走出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
許積信看著一片白茫茫,“程少帥,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也請你信守承諾。”
男子勾起唇角,“東州軍會馬上接手東行南線,保證其安全。”
許積通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男子道:“我知道,不強迫許灼華的意願。”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