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峙眼疾手快,長臂一撈,摟住了她的腰肢。
下一刻,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他將人穩穩地扶到另一個丫鬟懷裡:“送回去吧。”
坦坦蕩蕩,面不改色心不跳。
因著他晌午剛幫不少丫鬟討過公道,蕭峙又是出了名的坐懷不亂,所以壓根沒人懷疑他和晚棠有私情,只當他是在下意識地體恤下人。
待晚棠被兩個丫鬟扶走,蕭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宋芷雲:“你可知錯?”
蕭予玦看宋芷雲不說話,便道:“父親,晚棠應該是燒糊塗了,剛才說的怕是胡話,不如等她清醒後再問。”
“子不教父之過,你們犯錯是本侯的錯,明後兩日免去你們的孝順,不必差人給本侯按蹺了。”武安侯府上下都知道蕭峙有舊疾,他以身作則懲罰自己繼續受病痛的折磨,蕭予玦哪裡還有臉繼續為宋芷雲開脫。
最後蕭予玦乖乖回祠堂跪了一夜,又冷又痛,第二日是被小廝抬回錦繡苑的。
宋芷雲心疼不已,但是不敢再找晚棠麻煩,還叫人幫她請了大夫。
晚棠發了一夜熱,明月餵給她的湯藥悉數吐了,翌日也沒法下地。宋芷雲聽說後,便讓人傳話叫她好好休養。
晚棠躺了兩日,神清氣爽,這還是她來武安侯府後最舒服的兩日。
誰都不知道她病得壓根沒有表面上的那麼重。
發熱是真的,喝不下藥是假的。
蕭峙讓她說實話時,她是鐵了心要告狀的。但她畢竟要在宋芷雲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不病上兩日,宋芷雲一定會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折磨她。
晚棠每次找機會報復時,心裡也會害怕,可日子長著哩,不給自己找點兒活下去的希望,哪裡熬得下去?
待到了第三日,宋芷雲才把晚棠叫到跟前。
她還沒說話,晚棠便自己跪了下去:“奴婢那日燒糊塗了,今兒個才知道那日說了胡話,奴婢該死!”
宋芷雲不悅地看了紫煙一眼,怨她這會兒才警告晚棠。
紫煙有些委屈,但是不敢辯解。她前兩日便罵過晚棠,但那會兒的晚棠燒得不省人事,跟她說什麼都沒反應。
宋芷雲被蕭峙耳提面命後,這兩日請安又被老夫人語重心長地教導,跟晚棠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裡溫和:“身子剛好利索,起來吧。侯府待下人很好,你若是再病倒,別人會以為我苛待你了呢。”
晚棠像往常一樣乖順:“不不,大奶奶對奴婢極好,前兩日還為奴婢請了大夫的。”
紫煙看看宋芷雲的臉色,哼道:“你記得便好,那日是你自己非要掃雪的,倒是落得大奶奶裡外不是人,你等會兒可得向老夫人解釋清楚。”
宋芷雲眼裡的冷意消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晚棠。
晚棠很識趣地點點頭:“對對,那日是奴婢偏要掃雪的,和大奶奶無關,奴婢待會兒便向老祖宗請罪。”
宋芷雲看她如此識趣,便叫她一起往松鶴堂去了。
晚棠跟在她身後,低垂的眼眸裡一片涼薄:病上兩日正好,該罰的罰了,該罵的罵了,宋芷雲該受的憋屈也受了。眼下再把過錯推到她身上又能如何,武安侯府的人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