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粒普通的雜色玉平安扣,碎成了三瓣。
蕭峙撿起平安扣看了看,不是他的。上面雕刻著不甚精美的蝙蝠、祥雲等圖案,一面刻著歲歲平安的字樣,另一面是個“棠”字。
原來是她的?
想到她留在梅園的那個晚上,蕭峙眼前又冷不丁地浮現出她只穿了個肚兜的模樣,燙傷之處暗沉猙獰,和旁邊羊脂玉般的肌膚格格不入。
他甩甩腦袋,把碎掉的平安扣隨手放在案几上,又把褥子扔進床榻裡側。
睡不著了。
他再次看向那粒碎掉的平安扣,抓起來悉數塞進了抽屜,這才重新躺回床榻。
小半個時辰後,蕭峙在趙福的呼喚聲中醒轉:“侯爺,奴才把大爺找回來了。”
蕭峙想起蕭予玦跟裴二郎那群人的渾話,不敢相信武安侯府竟然出了這麼個敗類!
侯府世代忠良,爵位都是靠祖上真刀真槍拼殺換來的,祠堂裡那麼多牌位,有大半都為國捐了軀。陛下當初為何會同意讓老侯爺為他過繼子嗣?還不是看在侯府滿門忠烈的面子上,想繼續讓武安侯這個爵位傳承下去。
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倒好,原本還是個十年寒窗的好兒郎,入府才兩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侯的鞭子呢?”蕭峙經過案几,瞥了一眼放平安扣的抽屜,開啟將碎掉的平安扣揣到懷裡。
他三步並兩步地走出去。
蕭予玦吃了酒,臉色酡紅,眼神渙散,全然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事情等著他。直到看見趙福戰戰兢兢地捧來一團鞭子,他才縮著脖子抖了抖。
“父、父親。”蕭予玦腦仁疼,他完全不知道蕭峙這個老東西又要發什麼神經。
“你可知錯?”蕭峙抓住鞭子,手腕一抖,約莫半丈長的黑鞭就絲滑地抖開,猶如長蛇在蕭予玦眼前舞了舞,耳邊響起呼啦啦的破空聲。
蕭予玦的小腿肚子發軟,先行跪下:“兒子……知錯,兒子不該再找裴二郎吃酒,兒子日後再也不吃酒了!”
趙福找到他時,裴二郎還在,他想破腦袋也只能是這件事惹怒了蕭峙。
這個莽夫和裴家有仇不成?如此見不得他結交裴二郎?
蕭峙二話不說,直接一鞭子抽過去。
蕭予玦壓根來不及躲,鞭子堪堪擦過他的臉,從他左肩抽到右腰,鈍痛鈍痛的,蕭予玦感覺心口像壓了塊巨石,頓時連呼吸都困難了。
蕭峙眼皮子都不帶掀一下:“還有呢?”
蕭予玦頭皮發麻:難不成他查出賞花宴那日……絕不可能!
“兒子不該大晌午便吃酒,應該在府裡好好讀書。”
話音剛落,蕭峙又毫不憐惜地落下一鞭,蕭予玦痛得驚撥出聲。
第二鞭抽完,蕭峙又催命似的說道:“還有!”
蕭予玦腦子都快炸開了:“兒子出府買書,恰好碰到裴二郎他們,不、不該應他們的邀約去醉三秋吃酒。”
醉三秋就是蕭峙帶徐行去的那座酒樓,那裡酒水香醇,達官顯貴都愛去。蕭予玦為了彰顯自己如今的身份,每每和裴二郎相聚,自然也是選在醉三秋。
蕭峙聽罷,繞到蕭予玦身後,乾淨利落地又抽了一鞭。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