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神微晃:“刺客?她又沒衝撞那些貴人,怎得會是刺客?”
老侯爺低吼:“哪家丫鬟無事往林子裡鑽?旁人哪管你所為何事,只會先按個刺客的罪名!”
蕭峙聽得不耐煩:“父親母親先出去吧,管好下人的嘴。東西還沒準備好嗎?”
趙福端著溫水上前:“侯爺。”
莊嬤嬤則燃了燭火,遞去一把匕首。
蕭峙睨了趙福一眼:“你也出去。”
趙福瞄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晚棠,失血過多,但還醒著,不過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平日裡烏亮的大眼弱弱地看著虛空,也不知還能不能聽到他們說話。
幾個人陸續離開,只留莊嬤嬤一人打下手。
蕭峙垂眸看到晚棠眼神渙散,沉重地嘆了口氣:“本侯為你取箭,會有些疼,你先喝兩口酒。”
莊嬤嬤聞言,遞上一碗烈酒。
晚棠聽什麼都忽遠忽近的,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又添了箭傷,這會兒神思都集中不起來了。
但她很乖,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哄她:“張嘴,喝了酒,待會兒便不那麼痛了。”於是就張了嘴,被灌下一大碗烈酒。
嘴裡肚子裡頓時火辣辣的,腦子也很快開始暈乎。
蕭峙把她放回床鋪。
他壓根沒打算請太醫,太醫治療箭傷的能耐也未必比得上他。晚棠忽然出現在林子裡的動機不好解釋,若是再被貴妃等人刁難,她插著這支箭還沒熬到被證明清白,就要一命嗚呼了。
蕭峙剪開晚棠的衣裳,露出圓潤的肩頭和若隱若現的春光。
莊嬤嬤看到後欲言又止,但想到侯府只有蕭峙最懂箭傷,到底沒多嘴。
箭是從她左邊鎖骨下射入,穿透她的身體,從後背肩胛骨下露出指甲長的箭頭。蕭峙必須劃開她的血肉,把箭取出來。
他用燭火把匕首烤了烤,殺人都不眨眼的人,這時候卻舉著刀半晌沒落下。
他放下匕首,翻出一根革帶遞到晚棠嘴邊:“咬住。”
晚棠乖乖咬住,整個人輕飄飄的,看蕭峙的眼神比平日裡溫軟許多:“侯爺怎麼在這兒?奴婢怕,好痛。”
像只無助的小獸在撒嬌,糯乎乎的帶著點兒哭腔,聽得蕭峙心頭髮緊。
“侯爺,她這是吃醉了,趁這時候趕緊取箭吧。”老夫人雖然沒跟莊嬤嬤交代蕭峙和晚棠的關係,但莊嬤嬤已經猜出來一點兒。
原以為晚棠狐媚惑主,莊嬤嬤厭惡極了她,可眼下看她這惹人憐愛的模樣,莊嬤嬤也忍不住心疼了。
蕭峙沉默點頭,再次拿起匕首,深吸一口氣。
匕首刺入晚棠的肩膀時,她下意識地嗚咽出聲,咬著革帶迷迷糊糊嚷疼。
蕭峙頓了頓,眼眸顫了顫:“乖,待會兒便不疼了,不許亂動。”
柔聲哄著,他到底是劃開了她細嫩的皮肉。
手下殷紅一片,蕭峙的眸子裡同樣猩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