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峙見狀,大手一揮:“這幾尾、那條、還有那幾只……罷了,都要了。”
晚棠直吸涼氣:“哪裡需要這麼多……”
蕭峙卻置若罔聞,隨手付了銀錢,讓商販連魚帶缸都送去武安侯府。商販喜不自禁,好話說了一籮筐。
什麼男才女貌、比翼連枝、夫唱婦隨、早生貴子。
晚棠聽得耳根發燙,蕭峙卻昂首挺胸,一一受下。
就這樣逛到摘星閣時,蕭峙已經讓人往侯府送了上百條小金魚、兩隻精美的花燈、一對憨態可掬的泥人娃娃……凡是晚棠多看幾眼的,蕭峙都二話不說讓人往侯府送。
嗅到他身上的酒氣,晚棠接下來也不敢再多看,最後於子時登上了摘星閣。
摘星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達官顯貴,蕭峙和晚棠一露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看過去。
“呵!什麼風把新任金吾衛指揮使送來了?”倆人剛站定,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來。
晚棠循聲看去,竟是嘉裕公主——勇毅伯世子祁琮之妻。
前世的武安侯夫人祁瑤,也在。
晚棠呼吸微窒,側眸看蕭峙,發現他坦坦蕩蕩,沒有異常之態。
“放肆!看到為主還不跪拜見禮?”嘉裕公主身邊的宮女厲聲呵斥。
晚棠正要屈膝,蕭峙一把提起她的胳膊,環顧一週:“爾等都沒聽見?”
有人出聲說自己已經見過禮,但也有一些眼力見好的,知道蕭峙這是不想讓他身邊的美人兒尷尬,笑呵呵地附和著,再次跪拜行禮。
蕭峙這才鬆開晚棠的胳膊。
除了蕭峙和祁瑤,其他人都陸陸續續重新跪拜見禮。
皇帝金口玉言,免了蕭峙覲見時的跪拜,天子都不必拜,天子的女兒自然更不必拜。至於祁瑤,是被嘉裕公主拉了一把,沒讓她拜。
嘉裕公主原本想刁難一下晚棠的,眼下這麼多人都跪著,她也不好一直不讓她們起:“都起吧。”
眾人謝了恩,繼續走到廊下等煙火。
祁瑤盯著蕭峙與晚棠之間的距離,冷豔的面容洩出一絲難堪,她看向偉岸的蕭峙:“侯爺,這位姑娘是誰?”
今晚公主和兄長帶著她參加宮宴,兄長領著她主動向蕭峙敬酒,他喝是喝了,卻半片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
眼下,他堂而皇之地帶了個幕籬美人來到她面前,簡直是把她祁瑤的臉面踐踏在地上。
蕭峙不喜祁瑤高高在上的姿態,半晌沒開口,眼神分明在說:與你何干。
嘉裕公主看出祁瑤的難堪,冷笑一聲:“好大的膽子,見到本公主還戴著幕籬,莫不是見不得人?”
其實晚棠呼吸都在發緊,但是有幕籬遮擋,眾人只看到她姿態舒展,一如既往地淡然。
科舉多在二月中旬結束,還有兩個半月,便到蕭峙允諾的期限了。
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差池。
當初在圍場,祁瑤身邊的丫鬟看到過晚棠的容貌,這幕籬不能摘。
此時若傳出蕭峙跟繼兒媳的丫鬟有染,她死無葬身之地。
嘉裕公主看蕭峙無動於衷,晚棠也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反應,便朝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兩個宮女氣勢洶洶地朝晚棠走近,伸手就去摘她的幕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