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玦笑容微僵:“不必行禮,爺這兩日茶不思飯不想,一直憂心你的傷,四處打點才弄來這瓶膏藥。你的傷眼下如何了?爺原本想請太醫來幫你看看,奈何爺如今還沒有官身。”
其實他壓根沒嘗試請太醫,太醫可是皇家的大夫,區區一個丫鬟,不值得他費盡心力地請太醫。不過晚棠是不會求證他請沒請的,隨口胡謅一下給她留個好感有何不可?
晚棠沒有伸手接:“多謝大爺,奴婢的傷好多了。”
這是不打算接受他的善意。
蕭予玦蹙了下眉,很快又展顏,直接把藥膏放到她身邊。
彎腰時瞥到她渾圓的胸脯,他兩眼發直地瞄了好幾下,半晌才發現她胸口下壓著本書。
蕭予玦戀戀不捨地挪開視線:“你居然識字?”
晚棠垂眸:“奴婢想得到老夫人賞識,不認識幾個的。”
蕭予玦聽她忽然提及老夫人,似笑非笑道:“你想學,爺教你。你如今在老祖宗身邊伺候,可要吃水不忘挖井人,爺日後不會虧待了你。”
晚棠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錦繡苑待奴婢不薄,奴婢謹記大爺大奶奶對奴婢的恩惠。”
蕭予玦皺眉想了想,一時竟想不起他和宋芷雲對她有過什麼恩惠。
不過既然她識趣,他自然歡喜。
正想教她讀書,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其他丫鬟的聲音:“啊,是大爺。”
蕭予玦為了證明自己的坦蕩,故意沒關門,聽到聲響後,他掏出幾粒碎銀子,給晚棠扔一粒,又扭頭給進門的兩個丫鬟一人一粒:“晚棠是代父親遭的罪,於侯府有功,你們得好好照顧她。”
“多謝大爺,奴婢們曉得。”兩個丫鬟開開心心地行禮接銀子。
蕭予玦溫潤淺笑,負手離開。
那兩個丫鬟喜滋滋道:“前兩日侯爺賞銀,今兒大爺又賞銀,晚棠,你這回當真立了大功。”
晚棠扯扯嘴角,迅速把手邊那一粒碎銀收了起來。
想到蕭予玦打發乞丐一樣扔過來的模樣,她就噁心,不過她從來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對了,侯爺身邊的趙管事找你說話呢,是請他進來,還是扶你出去?”
趙福便是趙管事,之前為了套近乎,晚棠故意叫他小哥。
蕭予玦剛剛在屋裡的言行,趙福怕是都聽了去,晚棠不想再和蕭峙生罅隙,一瘸一拐地儘快走到門口,哪裡還有趙福的身影。
有個丫鬟慢一步趕過來:“哎呀,你走這麼急做什麼?回頭叫侯爺和大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沒照料你。”
晚棠哪裡敢奢求她們的照顧,這幾日喝水都是她自己倒,她們只有收銀子時願意給她幾分笑臉。
不過晚棠眼下走不動,只能把蕭予玦給的那粒碎銀子又掏出來,塞到那個丫鬟手裡:“好姐姐,煩勞你幫我把趙管事請過來,多謝了!”
還有九天,宋芷雲便要被把出喜脈了,晚棠的身契還在她手裡。這時候萬萬不能出亂子,絕對不能再回錦繡苑了。
那丫鬟喜笑顏開:“好說,我這就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