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臉色一白,後怕地搖搖頭,旋即閉上眼睛假寐。
她哪兒來的精神,不過是習慣了事事以主子們為先,她一個賤妾剛得了名分便擺譜,怕是幾條命都不夠折騰的。
不過蕭峙太可怕了。
昨晚像餓狼一樣,恨不能把她扒皮拆骨地吃下去,想想就怵得慌。
晚棠到底是疲乏,眼睛閉了一會兒便真睡著了。
她是被莊嬤嬤的聲音驚醒的。
睜眼一看,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
晚棠大驚失色,柔聲喚醒蕭峙:“侯爺寬宥,妾睡過去了,侯爺可是誤了點卯的時辰?”
蕭峙睜開眼:“今日休沐。”
“可侯爺昨日便休過沐了。”
“五日一休沐,下一次休沐今日提前休。”
晚棠不熟悉官場上的事,他是金吾衛指揮使,想必他說了算。
蕭峙看她匆匆起身,撐著額頭看過去。
她脖子上、衣襟口全是紅痕,一雙皓白的手腕許是昨晚被他扣在頭頂上方的緣故,竟然隱約可見他的指印。
晚棠感覺到他灼人的視線,面上發熱:“妾伺候侯爺起身。莊嬤嬤來了,也不能讓她久等。”
“急什麼?”蕭峙悠哉遊哉地又叫了一次水。
屋外隱隱綽綽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晚棠看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嚇得嬌軀一顫,手腳並用地下了地。一大早的叫水,莫不是想速戰速決再來一次?
蕭峙看她臉色不好看,幽幽地盯著她迅速穿好衣裙,半晌“呵”出一聲冷笑。
他氣笑了:“你以為本侯想幹什麼?”
叫了水,莊嬤嬤便不會再催,他們也能慢慢更衣,不必急急慌慌。
再說,即便他想做什麼,她至於這麼不情願?
晚棠不好意思看他,翻出一根繡花針來:“侯爺,妾想擠一滴血到白巾上,可以嗎?”
雖然老夫人知道她和蕭峙的關係,但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她不願意留下任何把柄。
蕭峙皺眉,明白了她的顧慮。
眼看晚棠要拿針戳手指,只是還沒戳,一雙手就抖得厲害,他掀開衾被,把那根針奪了去。
在他自己指尖一紮,擠出一大滴血,蹭在白巾上。
倆人一盞茶後便收拾齊整了。
晚棠正要開門出去,蕭峙想起什麼,忽然把她拽住:“肩酸,幫本侯捏捏。”
“侯爺今日也休沐,給老夫人請過安後,妾回來幫侯爺好好按蹺,好不好?”晚棠心裡著急,卻只能柔聲細語地哄蕭峙。
蕭峙板著臉,堅決不允:“即刻按。”
晚棠拗不過他,一雙手搭上他的右肩,只是哪裡有力氣。
蕭峙側眸看著她綿軟無力的手,道:“本侯想喝水。”
晚棠拎起茶壺又放下:“水涼了,妾去再煮一壺。”
蕭峙攔住她,兇巴巴地剜她一眼:“你莫不是故意的?就喝涼的!”
晚棠一頭霧水,倒了一杯涼透的白開水遞過去。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拖延時辰?
晚棠一言難盡地瞄了他一眼,艱澀開口:“不都是完事後叫水的嗎?此時出去應該不會影響侯爺的威名。”
蕭峙清清嗓子:“昨夜最後那兩次,是中途搖的鈴。”
晚棠暗歎一聲,知道他讓捏肩是託詞,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來,陪著他一起耗時辰。
莊嬤嬤足足在屋外等了半個時辰,才終於看到精神抖擻的蕭峙和一臉嬌羞的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