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心虛不已,哪裡還有心思管晚棠,轉身就去臥房想法子知會宋芷雲。
趙福很快便領著太醫過來了。
晚棠進去和莊嬤嬤知會了一聲,老夫人大為驚喜:“快請太醫進來!”
“老祖宗,太醫畢竟是外男……”宋芷雲白著臉找託詞。
“咱們大靖民風開化,何時連太醫看病都避諱了?府醫也是男子,不也給你看診過多次?”老夫人心下狐疑,面帶慈和地說叨了幾句。
宋芷雲知道自己躲不過,只能乖乖閉嘴。
今日過來的是一位姓徐的太醫,徐行的三叔,年過半百,行醫經驗豐富,在京城頗有名望。
一番望聞問切後,他沉重地朝羅帳裡看了一眼:“老夫人,借一步說話。”
宋芷雲心頭髮慌,招手喚來紫煙,耳語了幾句。
老夫人則把徐太醫請到正屋吃茶,徐太醫這才說道:“哪個大夫給貴府大奶奶開的安胎藥?日後別讓他再踏進武安侯府了。”
“徐太醫這是何意?”
“她胎象正常,何須用藥?這不是胡鬧嗎?”
老夫人皺眉:“她昨天動的胎氣,適才還嚷肚子痛,莫不是已經好了?”
徐太醫搖頭:“病灶都是有跡可循的,即便痊癒,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何況是才好不久的?不過她鬱氣瘀滯,燥火過旺,長此以往確實會有傷孕體……”
老夫人笑容破裂:“她這三天兩頭動胎氣,我憂心得寢食難安,今日才會特意請徐太醫過府一看……去,把府醫請過來!老身要問問,他是如何診斷出來的胎象不穩!”
她是怕極了徐太醫誤會,可別認為是她武安侯府意圖害宋芷雲肚子裡的孩子啊。
府醫戰戰兢兢趕來,心虛地不敢和老夫人對視。
徐太醫見多了勾心鬥角,如何不知大夫想秉持初心不容易?
“醫者父母心,你可知你隨意開的方子可能會害了府上大奶奶?”
面對宮裡的太醫,府醫是實在沒臉否認:“大奶奶讓我只管開方子,她不會真喝……”
“如何不喝?適才我在她身邊,親手喂她喝了一碗!”老夫人想想後怕,若是因為這碗藥喝出問題,她冤哪!
“他撒謊!老祖宗明察,大奶奶怎會拿肚子裡的孩子來慪氣呢?”採蓮忽然衝過來,跪到老夫人身邊。
府醫見她們這是要過河拆橋,暗歎一聲,從袖袋裡掏出銀票:“我起初不願意助紂為虐,是你們百般拿銀票誘惑……”
採蓮急得大聲堵住他後話:“你血口噴人!”
府醫胡攪蠻纏不過,只能乾瞪眼:“……”
莊嬤嬤斥道:“在老夫人和徐太醫跟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是非曲直,老夫人自會明斷,沒讓你說話,便好好閉著嘴!”
採蓮急得眼神亂瞟,完了完了!
府醫這才磕頭謝罪:“都怪我一時起了貪心,老夫人放心,只是溫和的安胎藥,喝一碗也不會出問題……”
“荒謬!你實在有愧‘大夫’二字!”徐太醫問心無愧,他是出了名的千金不換、耿直忠厚,誰都別想買他弄虛造假。
所以他有底氣罵出這樣的話。
府醫羞愧難當,連連嘆氣。
另一頭,晚棠親自送了徐太醫一段路,便徑直找去了下人房。
還沒進屋,她就聽到明月在咳嗽。
陰暗的屋子裡,明月裹著厚厚的被子還抖得很厲害,一張臉煞白,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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