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和林敬相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老鴇神情逐漸變得恍惚，像是在回憶什麼。
“讓我想想看是多少年前……對了，是十八年前吧，那時候陛下還沒有得天下，肅親王還是個將軍，我是前朝一個落魄書生的妻子，當時才十八歲。”
說到這裡，老鴇露出些許溫暖的笑容。
“我的夫君沒有什麼大本事，書讀的也一般，但對我極為疼愛，我們生下了一個兒子，日子雖然過的清貧但還過得去，那是我過得最幸福的日子，可是……”
說到這裡，老鴇頓了一下，神情變得怨毒，整張臉都變得猙獰可怖，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可是，肅親王帶著人馬殺來後，一切都變了！我的丈夫當眾怒斥肅親王乃是忤逆賊子，結果被其活活打死！”
“當時他沒有殺我，也沒有殺的兒子，可是等他離去後他麾下計程車兵輪番糟蹋了三天三夜！差點被他們糟蹋死！”
“這也就罷了，這個世道女人的命根本就不值錢，我認了！可是我那不足一歲的兒子，因為三日無人餵養而活活餓死了！”
“從那一日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讓肅親王發出代價，可惜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機會！”
“後來我得知他糟蹋了一位婢女，那婢女竟然懷了他的骨肉，我便發誓一定要讓他也感受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
“在此之前，我早就用百花樓賺來的銀子買通了肅親王王妃身邊的一位侍女，便謀劃讓其殺死他的孩子，誣陷是他的王妃乾的！”
“以他的暴虐性子，很有可能會將王妃殺了，就算不殺也會將其休掉，以後我再讓侍女把王妃殺掉，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家破人亡！”
說到這裡老鴇停了下來。
秦羽、林敬和趙強，則是瞠目結舌，同時又有些唏噓感慨。
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麼回事。
她的書生不知進退辱罵肅親王，被殺掉太正常了，至於她被輪番侵犯，也非常正常。
甚至可以說，她沒有被侵犯致死都是好的。
要知道，大軍攻佔一地後，准許士兵燒殺搶掠三日，是非常常見的操作，為的是鼓舞士氣，這種事情歷史上多到不勝列舉。
實際上按照秦羽前身的記憶，乾武帝也好肅親王也罷，都是窮苦出身，對麾下士兵約束算是極為嚴格了。
幾乎沒有發生過燒殺劫掠三日這種事情。
但個別不聽話的將領，縱容麾下士兵偷偷姦淫幾個婦女再正常不過了，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可能全部知曉。
但隨即秦羽便發現了其中蹊蹺之處。
即便這老鴇說的是真的。
那麼她是如何在上京立足，開了這百花樓的？
她有什麼本事，能將肅親王王妃身邊的侍女策反，幫她殺男主人的女人，陷害自己的女主人的？
她是怎麼知道那侍女要從百花樓前路過，自己恰好出去，有充足的機會將其擊殺，而且對方還絲毫都不反抗？
她這一身本領又是從何而來？
這根本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需要一個龐大的勢力支援才行，這個勢力才是真正的兇手。
最主要的是，她為什麼如此痛快的交代一切？
分明就是想以自己的死，保護她身後的人。
但秦羽不在乎。
一點都不在乎。
他甚至希望老鴇能將整個過程編造的天衣無縫合情合理，讓肅親王深信不疑，把這個案子徹底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