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慕卓寧抄完了經,正在一邊繡一副佛像插屏,一邊與太后閒話家常。
二皇子乖乖在一旁臨字。
小小年紀,那字型雖尚未成形,但風骨已現。
與第一次來慈寧宮送手抄經書相比,已是更上了一層樓。
太后看著眼前越來越出色的孫兒,滿眼都是滿意。
三人正溫馨時,銀嬤嬤忽然面帶難色走了進來。
“太后,宜嬪帶著大皇子來給您請安了。”
自頭一回陸婉宜在慈寧宮碰了一鼻子灰,後來慕卓寧又與太后交好,她就再沒來過慈寧宮。
但這次圍獵回來,慕卓寧能明顯感覺到陸婉宜和大皇子的策略確實有所改變。
相必是身後有高人指點。
太后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想應付。
慕卓寧乖巧地起身。
“今日叨擾了太后多時,臣妾也該帶珏兒回去了。”
“答應太后的香囊,臣妾自當盡心完成。”
太后會心一笑,道。
“去吧,她既帶著熹兒來,少不得還得見一見。”
都是她的親孫,太后確實不偏不倚。
慕卓寧帶著二皇子走出來,正巧撞見陸婉宜和大皇子。
陸婉宜一如往常,見到她就沒什麼好臉色。
但一旁的大皇子卻吸引了慕卓寧的注意。
這孩子的變化太大了。
他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在慕卓寧身邊當兒子時的模樣。
那時的他,將一身野心和暴虐都深深地斂在了心裡,連與他朝夕相處的慕卓寧都沒能看出來。
現在就是如此。
慕卓寧至今還能想起那日她偶然瞥見大皇子用鐵蒺藜虐打野貓的可怖情形。
可眼前的大皇子,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竟像是比二皇子還老實,天真。
一個不過八歲的孩子,內心就已潛藏著能吞噬萬物的野心,這很可怕。
而他如今受人點撥,能將這野心深深藏匿,這更可怕。
慕卓寧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午後,慕卓寧在自己宮中忙活。
她應了太后要為她繡一個香囊,剛畫好了繡樣,正與綠芊一起挑繡線。
冷不防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些絲線都一個樣兒?至於費這麼大功夫挑嗎?”
慕卓寧唬了一跳,抬眼就看到明軒站在她眼前,立刻站起身來行了禮。
近來她不知做錯了什麼,竟又惹得皇上時時來訪紫萱殿。
慕卓寧這樣想著,臉上就露出了一絲不耐的神色。
明軒將慕卓寧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心底冷哼了一聲。
“朕來考教珏兒的功課,順便過來看看。”
慕卓寧明顯鬆了口氣,說道。
“臣妾替珏兒多謝皇上關心。”
明軒有意無意拿起繡樣,見上面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嘴角勾了勾。
“這是要送給母后的?”
慕卓寧忙應了聲是。
明軒若有所思,這原是再常見不過的鳳凰牡丹圖。
一年到頭,宮中的針線房都不知道要給太后繡多少幅。
但慕卓寧手繪的這幅卻看起來頗有生氣,牡丹含露欲滴,鳳凰竟像是要衝破畫卷飛出來一般。
不知她繡工如何,要是有了色彩,這該是多麼生動的一幅畫。
明軒心中腹誹,沒想到這女人的手竟這麼巧,上次的泥塑已讓他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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