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竹這姑娘打小叛逆,什麼鋼琴、古箏……只要是她爸媽讓她學的,她幾乎都不願意好好學,老師不知道換了多少個,硬是一點兒成效都沒有,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他們才同意讓這姑娘自己去選一個。
也就是這樣,江雨竹才和電吉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從上初中起,她就和一群比她大上幾歲的哥哥姐姐混在一起組樂隊、玩音樂,要說也是弄出來了點兒名堂,可好景不長,沒到一年,她爹媽就親自掐斷了她的這條路,說她是不務正業,整天亂搞。
“天不怕,地不怕”,這姑娘鬧騰到初三,直到霍小叔開了口,她才忍痛割愛,也是那次,她和他冷戰了足足半年。
\"咚——\"
下課鈴聲把這三人都從各自的世界裡給拖拽了回來,趙晗玥喝著江雨竹遞過來的飲料,睨著眼看她。
“晗姐,繼續講啊,我們都來了!”
這不,鈴聲剛響,一群人就窸窸窣窣地圍了過來聽段子,不過趙晗玥此刻像是沒了興致,她晃晃蕩蕩地翹了翹腿,一副“大爺今天罷工”的模樣。
“大課間誒!趙姐,你確定不說上兩句?”
趙晗玥會說相聲,插科打諢地話也是信手拈來,平常都是她自管自地叨叨個不停,癮大的很,這下卻消停了,想必也是真沒了興致。
等眾人都散了,江雨竹才扭過頭瞅了她一眼,“大姐,你老盯著我幹什麼?我欠你錢?”
“滾蛋。”
趙晗玥爆了句粗口,把前頭的林梔意和鄭佳言都嚇了一大跳,江雨竹挑了挑眉,朝人豎了個大拇指,她扭過頭,又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這幾個人連續幾天各幹各的,周遭的空氣也像是喝醉了酒,烏壓壓一片垂下頭,醞釀著不知名的酸味兒與不滿。
“三月竹,我買了零食,要不你來一口?”
林梔意把零食遞到江雨竹課桌邊,等人拿著吃了,又試探性地給趙晗玥遞了過去。
“你也來上一口?”
林梔意剛說完,趙晗玥就冷冷地來了句:“我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
江雨竹冷笑,沒出聲兒地做了個口型:不吃拉倒!
林梔意被兩人這麼一懟,也是不樂意的,她覺得自己成了個氣球,不光腹背受敵,心底也憋屈得厲害。
其實要真說到憋屈,憋屈的自然也不只這一件事兒。
哥哥這一個星期都沒來電話,跟人間蒸發似的,就晚上準時給她發個晚安喊她睡覺,甚至在她連趕著回的時候,他也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真成大忙人了,影都捉不著一個。
林梔意問張宇,可打工人哪知道老闆的事兒,也只能含含糊糊的,“估計是老闆最近在忙新專案吧,小小姐你彆著急,等忙過這陣子就好了。”
這陣子過了下陣子又來了,事兒是做不完的,也是沒個盡頭的,林梔意打小就聽母親說這種話,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每每此時,她也總是淡笑一下作罷,她能有什麼辦法?她在哥哥眼裡不過就是個小孩兒,跟一個小孩兒,能有什麼好說的呢?
林梔意想著想著,那藏在暗處的苔蘚便像是狼看到羊一般,瘋狂地交織、生長,揪得心有種酸酸的苦澀感。
“哐哐哐——”
林梔意被旁邊的一聲巨響嚇了一大跳,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兒,就聽見江雨竹咋咋呼呼起來。
“梔子花不吃別人送的東西!你以後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