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越渾身上下都除了層汗,像是溺了水,他心窩裡吐著熱氣,又麻又燙,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
她說得太純粹、太簡單,又太肯定、太直接。
段景越下意識喘了口氣,他開始仔細揣摩這層意思,她愛他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是妹妹對哥哥的一種習慣性的依賴,想通了這點,男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剛準備回應她的這句話,林梔意像是看透了,她再次搶先一步打破了他那古板又剋制的邊界。
“我說我愛你,只是我愛你,不是妹妹對哥哥的愛,是我愛你,我,林梔意,愛你。”
她一板一眼地將話說完。
太明確了……
段景越下意識扶了扶一旁的靠手,渾身上下都跟著躁動起來,她的話成了一把火,直往他的心窩裡燒。
男人扯了扯領帶,別過頭不再看她。
段景越女媧補天般想為她的這句話找個說辭,可他找不到,他再次點了支菸,等最後的那點猩紅被時間磨滅,他才緩緩道了句:“你今天喝多了,先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我們明早再說。”
林梔意無動於衷。
她的雙眼在發酸,心也跟著發酸。
原來讓她糾結痛苦疲憊不堪的這些想法,在他眼裡就是這麼風輕雲淡,甚至一點痕跡都沒有,只是她自己的一場獨角戲。
她知道單戀只是單戀,可她不能接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真的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哪怕只有一點呢……
“哥哥。”
林梔意的聲音軟了下來,化成了一灘水,她盯著男人那雙白皙的手,試探性地勾了勾,他沒有回應。
“哥哥~”
段景越依舊沒有回應。
她一點一點朝他在的方向移動,慢慢地,整個身子都壓在了他有力的胳膊上,她下意識蹭了蹭,索性將整個身子都歪在了他身上,女孩大口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木質香,混雜著甜甜的酒味,很好聞。
林梔意小貓兒似的探頭,她大力地又深吸幾口氣,像是不夠,她嬌嫩的胳膊輕柔地環上他的脖頸,整個腦袋都靠了上去。
越近越好聞!
她的目光鎖定他的脖頸,黃暈的燈光照在他的臉頰,像是鋪上了層聖光,在她心中,哥哥永遠是這樣的一個形象,就像他為她撐起那把傘,她也是這樣仰視著他。
她突然很痛恨這樣的距離。
如果不是害怕,她真心想咬上一口,不能只有她疼,他們是親人,所以她疼,他也得疼。
總之,他不能是這樣一幅坐懷不亂的樣子,這讓她很不舒服,很不高興。
“我好愛你,段景越,我好愛你。”
林梔意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下,越說貼的便越緊,她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段景越的懷裡,呼吸聲流轉在他的耳邊,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點點向外吐著熱氣。
段景越的耳垂鴿子血一般的紅。
他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知道自己應該把她推開,再好好與她說道。可事實是,他不僅沒有推開他的妹妹,甚至還有點迷戀她身上的氣味,檸檬混著果香,這是她們這個年紀獨有的味道,青春熱忱,明媚張揚,這都是他很難再具有的東西。
很寶貴的東西。
林梔意見他總算是有了些反應,就像是幼狼看見了血,她輕輕地揉了揉哥哥的耳垂,像是不夠,又昂起頭將唇湊了上去。
她吃蛋糕似的輕輕舔了舔,段景越在感受到的那一刻顫了顫,像是大夢初醒,他哄得一下推開林梔意,可身體的變化騙不了人。
他掩耳盜鈴般向她大喊:“林梔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林梔意被這聲吼嚇得一顫,她委屈地抬起頭,反駁道:“可是你並沒有阻止我,段景越,你也是有感覺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