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斛虎沙躑躅難決時,山上的宋兵突然發起了衝鋒。
從山下望去,整個山坡之上的宋兵密密匝匝,讓心高氣傲的斛虎沙也開始震顫起來。
陡然之間,滿山的煙塵之中,飛來漫天的石塊。
又見石雨!
石塊雖然不大,但是具備高度優勢,從天而降所攜帶的勢能極為驚人。
石塊嗖嗖下落,如同稠密黑雲下的狂風暴雨般,一路掩蓋而至,砸得濃密樹枝東歪西倒。
金兵中有人剛剛才經歷了那場一邊倒的屠殺,此時仍心有餘悸。
“跑哇!”
不知道誰先開口,金軍陣中炸開了鍋,士兵紛紛向後逃去。
斛虎沙擎起尖眉刀,大怒:“誰敢跑!”
可是金軍陣式已亂,竟無人聽從。
斛虎沙揮刀斬殺數名逃兵,才生生聚攏起數十金兵引弓阻敵。
無奈前方雨石如雹,煙塵滾滾,數十弓手根本無法壓制敵人。
斛虎沙雖然滿心不甘,可是他不傻,趕緊下令退兵。
戰端一起,雙方士氣高下立判,金兵的撤退無可避免的演變成了失控的潰敗。
大峽谷谷底的叢林中,殺喊聲迴盪,金兵失去了裝備優勢,失去了士氣,竟然被大宋的二等廂兵追得滿山遍野逃。
此時的廂兵腳底優勢盡顯,幾隊士卒如疾風驟雨般反覆切割金兵,殺得金兵屍橫遍野。
戰爭就是一場賭博,沈放壓上了身家性命,在廂兵佔據最大優勢時傾巢而出,沒有給斛虎沙任何喘息的機會。
兵敗如山倒,心高氣傲的斛虎沙在叢林中吃到了徵宋以來最大的敗仗。
廂兵氣貫長虹,有如一道傾瀉而下的泥石流,將斛虎沙等殘餘金兵衝進了承天寨。
千瘡百孔的寨子沒能為金兵提供任何屏障,三支廂兵從不同方向殺入寨內,與金兵短兵相接。
沈放在楊三多身上積聚的怒火完全爆發,率先衝入寨內,手裡奪來的掉刀瘋狂的往金兵甲冑上劈砍。
掉刀已捲刃,卻有威猛力道加持,依然斬入金兵身軀,殷紅的血液濺得沈放滿身血紅。
滿身的血紅粘上土道上瀰漫的塵土,凝結成厚厚的暗紅色結塊。
沈放如同一頭泥潭裡衝出來的犀牛,一次次衝入金兵群中,橫劈豎砍,殺得金兵節節敗退。
主將如此,士卒必效仿。
廂兵們膽氣催發,跟著沈放一起猛衝,瞬間將金兵截成了兩段。
還沒等金兵匯合,伍有才、趙大虎、範二的隊伍又殺了過來,將斛虎沙的中軍大營變成了絞肉機。
此刻,沈放眼裡滿是斛虎沙揮刀斬殺年輕宋人丈夫,扛走柔弱宋人妻子,腳踏楊三多斷腿的殘影。
不誅此獠,難消惡氣!
可是四周都是狂亂的身影,哪裡還能分辨出誰是斛虎沙?
還沒等沈放找出斛虎沙的身影,一股騎兵拼死突破了這群陷入瘋狂宋兵的包圍圈,團團護衛著一個碩壯的金人倉皇逃出了軍營。
是斛虎沙那廝!
沈放撇下身前的金兵追了過去,可是人流阻隔,哪裡還有機會追得上。
……
承天寨上空的殘煙仍未散盡之際,方大宸、李乃雄、傅彪三人終於引著數千大軍趕來了。
禁軍將士們望著眼前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整個承天寨內外橫七豎八的堆疊著數不清的屍首,笑到最後的竟然是廂兵!
廂兵們渾身瀝血,可是臉上卻綻放著勝利者的狂喜。
縱是李乃雄心性沉穩,仍是大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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