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今日一別,或今世再難相逢,孩兒不孝了!”
年輕男子筆挺的跪在雙親面前,滿眼淚水。
老婦人顫巍巍的伸手撫摸著兒子的臉龐,似乎想將它刻在心裡,強忍著痛抽泣:“兒啊,國家遭大難,莫要怪爹孃送你上戰場……好男兒當上戰場殺敵立功。就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吶……”
長長的街巷,人群擁塞,一隊隊士卒來回奔走,不時有將校大喊。
“父老們,收拾行裝出城,不準帶重物!”
“弟兄們,帶上兵器登城,韃子騎兵隨時會偷襲。”
“三郎,妾身不要離開你!”頭纏青巾的娘子哭哭啼啼。
男子猛然擁抱著妻子,大哭:“我也不想娘子孤身一人,可是孩子還小,張家就這根獨苗了,不能死在亂軍裡啊!”
娘子仍舊不依,死死拽住男子扎甲不放,男子大吼一聲,狠心將妻子推開,大步不回頭走了。
小娘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懷裡的娃娃嚇得哇哇大哭……
平定軍裡一片混亂,小小城池數萬人來回奔走,哭嚎四起。
岳飛鐵青著臉立在甕城城樓上,城內老幼婦孺揹著簡單包袱,三步一回頭緩緩出城,城外整肅的軍隊站成排,遠達二三里。
“稟告都統制,離此十里,發現金人騎兵。”
沈放與伍有才並排而行,有遊奕軍斥候飛報。
“金人可是從井陘道進來的?”
斥候應答:“不是,估計是從哪條便道進來的探子,不足十人。”
“那好,讓黃軍使派一隊騎兵追一追,看看金人的反應。”
“黃軍使已發兵去追,並在城西山腳下佈下斥候巡視。”
“那好!”
待斥候走了,沈放說道:“伍有才,完顏小兒怕是想扳回一局了,你的背嵬軍估計要打一場硬仗了。千萬不能讓平定軍百姓遭難,這是底線。”
伍有才如今身形幾乎擴了一半,黑色重甲的肩吞下露出一截大腿粗細的胳膊。
“都統制放心,對付斛虎沙時,我背嵬軍靠一雙腿也打贏了他,如今有了戰馬重甲,還怕啃不下金人的鐵騎。”
“不,游擊戰術不能丟,我不是要你硬著頭皮直衝敵陣。”
“這個屬下理會得,一個背嵬士的裝備,能頂一個步隊,我稀罕著呢,哪會讓弟兄們送命。”
如今的背嵬軍,每人配兩匹戰馬,一套步人甲,一套輕扎甲,一面藤圓盾,一副神臂弩,一把寬背斬刀,其他的如長斧、大槍、短刀、骨朵、鐵鐧、手炮等亦是因人而配。
光是這些裝備已讓張思麒等人羨慕死。
背嵬軍的月給軍餉比其他兵種多三份一,更別說背嵬軍是以殺敵論功,殺得越多給賞越高。
軍中人人羨豔背嵬、遊奕、踏白三軍,可是想入三軍,門檻極高,不單隻對身材體型要求嚴格,更要先有軍功才可遞申請。
申請透過後,地獄式的鐵人三項在等著你,只有透過了三項考核才算步入了三軍門檻。
當初曹弘自以為夠資格,大喇喇遞了個申請。
沈放親自批准他的申請,親自監督他闖鐵人三項。
結果讓圍觀的土門禁軍大跌眼鏡,曹弘竟然沒透過測試?!
曹弘怎麼說也是曹彬之後,將門子弟。曹家雖然一步步進入朝堂,脫離了一線軍隊,可竟然連一個普通士兵都不如,也太扯了吧?
曹弘可是禁軍營指揮使啊!
沈放研究岳飛建立的背嵬、遊奕、踏白軍已久,在他的基礎上又做了些變革。
比如震天雷開始投入軍隊,那麼背嵬軍與遊奕、踏白二軍的協同作戰就必須轉變戰術了。
還有加入了游擊戰術,正面對戰必須大幅降低,步騎配合的問題就凸顯出來了。
如今完顏活女這支軍隊足夠強大,正是檢驗沈放新戰法最好的對手。
雖然戰略上可以藐視對手,可戰術層面必須面對巨大的考驗。
搞不好作戰體系沒建立起來,軍隊先被打垮了。
還好,岳飛歪打正著讓沈放給撞上了,有他統領剩餘的一萬餘名西軍,這仗應該不會打得太難看吧!
“伍有才,你背嵬軍任務是護送百姓回井陘,約束好手下士卒,不可恃勇好鬥,丟了一個百姓性命,我扣你一個月軍餉,全軍面前吃板子,關禁閉三天!”
沈放又祭出大招,這些猛漢不怕罰餉不怕鐵人三項,就怕露出屁腚當眾捱揍,以及更為折磨人的關禁閉!
“都統制,背嵬軍保證不辱使命!”伍有才在馬背上挺了挺身軀,嚴正應命。
“行啦行啦,就我兄弟二人在,不必那麼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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