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鐵騎們終於看清楚了攻入城中的宋軍。
騎兵隊長揮舞著狼牙棒,冒死衝向宋黑甲步兵。
仗著戰馬的速度優勢,一隊鐵騎迅速插入步兵陣中。
黑甲步兵被衝為數段,突然收縮成一個個圓圈。
金軍鐵騎正自得意,圓圈中陡然飛出一條條長蛇,鐵騎兵紛紛揚起兵器,斬向長蛇。
誰知竟然蛇身竟擦出了火花,瞬間扭曲著身軀胡亂的甩。
不少騎兵猝不及防,被長蛇擊下馬背。
騎兵隊長眼尖,發現長蛇竟是條鐵鏈,鐵鏈兩端垂掛著長滿尖刺,拳頭大小的鐵球。
鏈球毫無規律的在騎兵周圍亂舞,甚至相互纏繞,騎兵無從防禦,紛紛被擊中。
這是什麼兵器?
騎兵隊長大怒,揮舞著狼牙棒試圖攻入一個小圓圈內。
只要衝破了對方的陣型,他不相信這些邪門歪道能抵擋鐵騎的強大戰力。
可他哪裡知道,沈放手下計程車兵為了演練狹小環境以陣型克騎兵,付出了多少汗水和犧牲。
沒等騎兵隊長衝至跟前,兩支弩箭極速射至。
騎兵隊長偏頭躲過了一支,另一支卻射入了胯下馬腹。
戰馬痛苦長嘶,依然奮力前行。
與此同時,敵陣中數名士兵衝出圓陣,手持長斧斬向馬腿。
騎兵隊長急忙用狼牙棒格擋,卻頂不住長柄武器的力道,狼牙棒被擊斷,馬腿也吃了兩斧頭。
短兵相接時,敵人步兵被撞翻,可更多的長槍接連刺來。
騎兵隊長豈能發現不了危機,如此鏖戰下去,遲早會被這些步兵困死。
“走!”騎兵隊長著急大呼。
還沒等他衝出步兵包圍,數支黑黝黝的長槍朝戰馬掃來,戰馬吃痛,嘶鳴不已。
騎兵隊長掄起狼牙棒,掃向長槍,背後卻一片刺痛,皮肉都被扒了下來。
騎兵隊長回頭望去,後背那支長槍竟然長滿尖刺。
呼嚎聲四起。敵步兵利用人多的優勢,幾乎將騎兵逼停。
金軍鐵甲騎兵在步兵叢集中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衝跨步兵,反而越來越多的騎兵被掃下馬背,死於亂軍。
騎兵隊長忍著劇痛,打馬殺出重圍。
正自心寒膽戰之時,黑甲步兵中衝出一名巨漢,口中哇哇大叫。
“吃完三板斧,再吃俺一震天雷。”
騎兵隊長不敢回頭,猛夾馬腹向前狂奔。
嘭!
巨大的爆炸聲中,騎兵隊長策馬揚鞭急衝,可是腦袋卻不翼而飛。
只剩身軀的騎兵隊長連人帶馬衝了數步,撞入路邊商鋪內。
城內火光越來越烈,將天空燒紅。烈火叢中,一隊隊士兵穿梭往來,呼喝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趙士俊,你領兵肅清殘兵。王海,通知城外弟兄搶救物資,能用的一件都不能落下。”
站在十字大街中央喊話之人,赫然是踏白軍使趙大虎。
趙士俊渾身冒著白煙,眼看就要被大火點燃的模樣,可他卻無所顧忌,大叫道:“軍使,抓到一群降兵,如何處置。”
在趙士俊身後,踏白軍士兵押著一長串蓬頭垢面的男子,長長的槍矛幾乎抵進了這些男子的皮肉中,只等趙大虎一聲軍令。
範二滿面煙塵從廢墟中走出,手裡拎著騎兵隊長的腦殼,哈哈大笑道:“趙軍使,何必請示軍使,直接將狗韃子殺了,為太原府的弟兄們報仇!”
蓬頭男子們聽聞,紛紛跪下大呼:“將軍饒命!俺們不是金人,俺們是孟縣百姓,被抓來替韃子當苦差。”
範二皺眉道:“誰有空聽你們囉皂。”
說罷,範二揚起骨朵。
趙大虎卻伸手將範二攔下,白了他一眼:“範大愣子,忘了頭兒的訓誡了嗎?得民心者多助!”
趙大虎走到蓬頭男子們面前,蹲下問道:“老鄉,你們知道金軍駐紮在孟縣有多少兵力嗎?”
其中一個男子連忙應道:“小人知道,韃子一共有一千騎兵在城內,另外有兩千步騎兵在城北的落虎寨守護戰馬糧草。”
趙大虎扶起這個男子,語氣和藹道:“老鄉,你可願意帶路?只要剿滅了金兵,本軍使答應分你們糧食,每人一石。”
男子感激涕零,猛然又跪下:“將軍不殺已是大恩,不敢奢求糧食。”
“老鄉,我等是大宋軍隊,你們是大宋子民,我們的使命是保護你們,又怎麼會妄殺百姓?”
跪成一片的百姓猛然嚎啕大哭。
“蒼天有眼啊,終於盼來了王師吶!”
“爹,俺們有救了……”
範二撓撓頭,納悶的問:“大虎,你從哪裡學來的本事?幾句話說得俺都差點掉淚。”
“頭兒讓你多跟李監軍讀書,你就是不聽,這些都是李監軍教的。”
“俺大字不識一籮筐,怎麼學?”
“先從改掉這粗魯毛病學起,日後頭兒會成就大業,手下怎能有你這樣的魯莽將軍?”
“大虎,俺突然想起頭兒和傅教頭打的賭,這尿壺該誰來端?”
“哈哈哈!滾逑!先拿下金軍的落虎寨吧,你沒聽說有戰馬嗎?那可是金貴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