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聽了不由暗喜,這可是個元氣滿滿的乾貨!
在這之前,李會提過山西汾州有硝石產出。
可是汾州在太原之南,相隔千里,想透過金軍的地盤去汾州弄硝石礦幾乎是死路一條。
而熬硝人制硝不一定要專程去找硝石礦,鹽鹼地、地下溶洞,甚至茅坑旁的潮溼粘土都能煉製出火硝來,只是產出有限而已。
說話的人叫蔣升,相貌平平無奇,是天長鎮一個獵人。
他因為打獵的緣故,經常要進入天長鎮以南的封龍山,就是在山中認識的熬硝人紀天。
至於這個紀天是哪裡人,居住於何處,蔣升也不清楚,只聽紀天提過,他曾是個煉丹道士。
沈放對這個紀天興趣濃厚,反覆叮囑蔣升,見到此人一定要留住他。
宴席散後已是掌燈時分,沈放因沒有固定的住所,便準備去找縣尉孫杰,讓他在鄉兵營房隨便找張床對付一晚。
出了縣衙,卻見縣衙對面一片閣樓群落燈火熒煌,珠翠歡門張燈結綵,十分之耀眼。
歡門上掛了塊大匾:吉祥客棧。
沈放記得以前縣衙前沒有什麼吉祥客棧,怎麼憑空冒出了一家奢華的客棧?
出於好奇,沈放走過去,在客棧歡門下左瞄瞄右瞧瞧。
“老弟!”客棧內有人突然喊話。
磁性十足的男音……吉祥……
沈放驚訝道:“喲,劉掌櫃,路路通財,您的生意通四海呀!”
果然,客棧歡門內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小跑出來。
不是劉德仁是誰!
劉德仁跑到沈放面前,滿臉堆笑道:“老弟你鞍馬勞頓,周縣尹已安排了宴席,這沐浴休息的機會你怎麼也要給老哥了。”
說著,劉德仁指了指身後闊氣的客棧:“分號,分號而已。”
沈放有心消遣一下劉大財主,於是皺起眉頭道:“劉掌櫃,我身無分文……能賒賬不?”
劉德仁愣了愣,隨即笑道:“老弟你這話就見外了,老哥要是收你的投店錢,整個井陘的人唾液都淹死我。”
沈放板起臉:“怎能呢,你是生意人,明碼實價,童叟無欺嘛?”
沈放做作的表情,劉德仁哪會看不出來。於是一把拽著沈放的手,死命往客棧里拉。
“哎!等等,我兄弟趙大虎也沒地方落腳呢。”
劉德仁手上勁未消,拖著沈放往裡走:“踏白軍軍使趙將軍吧,一同住,我叫夥計去辦。你我還分什麼彼此!”
“劉掌櫃,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嘛。”
劉德仁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些都是小事,老哥要跟你商量個大事。”
進到客棧,馬上有堂倌引著進了後院。
這個吉祥客棧顯然是新翻修過,一路行來,一股子木料清香。
進到後院一棟獨棟小樓前,堂倌推開門,讓身請劉德仁沈放進了客廳。
這客廳跟沈放預料的一般,陳設大氣奢華。
“老弟,這間放以前沒人住過,以後也不會有其他人住,專為老弟準備的。”
“劉掌櫃,您這就有些過份了!”
“怎麼過份了?你不是說整個井陘道,你一間臥室都沒有嗎?”
“……”
“老弟呀,和你的胸襟比起來,我劉德仁白吃幾十年飯了,慚愧得緊。”
劉德仁請沈放坐定,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老弟你讓我考慮的事,我已照辦了,將能搬得動的都搬到井陘縣來了。”
“另外,多餘的糧食已交給馬重五兄弟,充為軍用。而且,老哥相熟的生意上的朋友也動員過來了,總有十幾戶之多。”
沈放臉上露出了笑容,本來還想找劉德仁,逼他一把,現在省事了。
“劉掌櫃,您是不是收到了什麼訊息?”
劉德仁苦下臉來:“廣信軍傳來訊息,長城口榷場關閉。金軍在邊境已集結大軍,正在徵集軍糧,隨時準備南下。”
劉德仁能不苦嗎?
才半年多時間,北方的生意還沒見起色,馬上又要遭大難了。
“劉掌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八月初三。”
沈放合計一番,剛好是自己進入山西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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