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通往秦府的馬車上，姜挽挽小口小口地吃著桂花糕。
鳳七爵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肆無忌憚地與她對望，目光犀利得彷彿要將人盯出個窟窿。
直到第三塊桂花糕被送到嘴邊，姜挽挽才抬起眼眸，沒好氣地問：“看夠了嗎？”
鳳七爵不但沒有被質問的窘迫，眼神反而變得更加灼熱。
“你難道無話要與我講？”
姜挽挽很是認真的想了想，“赫連玉……”
鳳七爵打斷她，“我感興趣的話題不是赫連玉。”
慢條斯理地吃著糕點，姜挽挽又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懷疑那本名冊的真偽？”
瞥見鳳七爵臉色變得越來越陰冷，姜挽挽嘴邊勾出一抹壞笑。
“莫非你在記恨六年前被我賣掉那件事？”
這句話果然戳到了鳳七爵的痛點。
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表情兇得彷彿要吃人。
“你還真敢說出口？”
姜挽挽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繼續吃著香甜美味的桂花糕。
“不就是被我賣了麼，你有什麼損失嗎？李芊芊是碧雲山莊的大小姐，吟詩作畫無一不通，樣貌生得又傾國傾城。賣給她，你不吃虧。”
姜挽挽臉上毫無一絲愧色。
六年前第一次在幻靈山見到鳳七爵時，他還是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幻靈山是她師父南宮晏的老巢。
依山傍水，環境清幽。
自從五歲那年被南宮晏收為膝下唯一的弟子，每年十二個月中，至少有八個月要留在山上與師父學藝。
某一日，山上迎來一位小公子。
眉目俊雅，金尊玉貴，身邊還跟了無數僕從，架子大得很。
聽師父說，小公子遭人殘害身中奇毒，被家人送到幻靈山調養。
由於出身比較特殊，命令山上所有的人不得衝撞小公子。
身為幻靈山說一不二的小霸王，姜挽挽豈能容忍這外來的嬌客跑到自己地盤撒野。
彼時的姜挽挽，最喜歡將自己打扮成少年模樣。
每天騎馬爬樹，打架鬥毆，惡名傳至千里之外。
當然，挨她拳頭的都是壞人，她從來不會欺負弱小。
與鳳七爵互相鬥了幾個來回，才發現這病病歪歪的小公子也是超級聰明的一個少年。
從來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兒，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她也著了對方几次道。
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兩人似友非敵，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鬥智鬥勇，玩得不亦樂乎。
恰逢師父的一位故友過壽，師父當時抽不開身，便派她過去給人送禮。
彼時身體已經痊癒的鳳七爵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中。
從幻靈山到壽星府有三日路程。
鳳七爵主動約她一路前行，兩人還說好送完壽禮，結伴去遊逛晉朝大好河山。
出發的前一晚，姜挽挽心血來潮為自己爻一卦。
卦象結束如今回想都讓她難以啟齒。
借住在幻靈山的李芊芊對丰神俊朗的鳳七爵愛慕已久。
得知心上人要與姜挽挽這個小魔王一同去給壽星送禮，李芊芊心中很是吃味。
按年紀，李芊芊比鳳七爵還年長兩歲。
馬上就要談婚論嫁，李芊芊希望未來的幸福由自己選擇。
她以一本棋譜為籌碼，要求頂替姜挽挽的位置。
那棋譜是碧雲山莊的鎮莊之寶，李芊芊初到幻靈山時，姜挽挽曾試著討要，人家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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