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康神色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道是後怕還是感慨。
看江文河坐在那裡等著他才有些尷尬地將手中菸頭丟掉，然後擠出個乾澀地笑容開口道，“周老婆子把所有事情都給認了，不光你說的那些事兒……”
“這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周老婆子被帶走的時候，我看她的眼神就能想到，她進去肯定會把事情都抗下來，我是問周連銀跟那些事情一點都沒牽扯？還有周建軍，他是怎麼處理的？”
江文河有些無奈地再次問道。
“那周老婆子做的事兒，周連銀還真沒有牽扯進去，反正現在連所調查的情況是這樣的。至於周建軍嘛……”
李有康又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才再次開口，“那傻姑娘還有南李莊那個事兒還沒查明白，連所的意思是會繼續深挖下去，就不信從周建軍身上找到突破口！”
“鬧半天，抓緊去這麼長時間，啥啥都沒查明白是吧？這連所平時嗚嗚叉叉的，看來能耐也就這樣！”
江文河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李有康抬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訓斥道，“別瞎說話，連所那是老公安了，人家能耐是你能評論的？小心被人家聽到，把你抓緊去再收拾一頓！”
這話說得江文河也沒忍住哆嗦了一下，想到被連震帶到裡面給的那些“待遇”，他心底裡還真是有些發怵。
像連震這樣在軍隊屍山血海爬出來的，最喜歡的就是短平快和乾巴利索脆，哪裡有功夫給你玩鬥智鬥勇？
也不打你，就把你銬暖氣片上，讓你蹲蹲不下去、站站不起來。
那滋味……五分鐘還能堅持，十分鐘就得咬牙，半小時腿都是哆嗦的，一小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一小時算個屁，人家動不動就是論天算的，整一晚上人都廢掉了。
反正江文河是再也不想體驗那滋味，還不如被痛痛快快打一頓呢。
至於其他的，江文河也體驗過一些，只是他的級別不夠，人家連所也沒給他來太多“待遇”。
就算這樣，江文河也挺有陰影的。
按說周建軍這小子，肯定連頭三下都熬不過？奇怪的是咋還沒拿到證據？不會是連震對他寬待了吧？又或者是連震跟周老婆子……
這應該不能，一個五十好幾的老太太，雖說有那麼點兒味道，花樣也挺多，但連震應該還不會看得上。
“有康叔，你這有點太囉嗦了，你就正兒八經跟我說說不成嗎？”
李有康將菸屁股扔到地上踩了踩，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不是不說，是真不知道咋說，那周老婆子太狠了，到這會兒我都覺得後脊背發涼！”
“你說的那些事兒周老婆子都認下來了，全都承認是她乾的，把周連銀和周建軍撇的乾乾淨淨！”
“這還不算，還交待了一些其他事情，其中就有你說的那些孩子的事情，你知道她賣了多少個嗎？”
江文河不斷地翻白眼，心想我咋知道？上輩子周老婆子出事的時候，他江文河早就進去了，哪知道去？就連他舉報這些事情，也是琢磨好久才琢磨出來的，上輩子他就沒這種腦子。
有腦子，也不至於被弄進去教育改造二十年，一輩子連個媳婦都沒混上，只能到處尋摸別人家的。
“十多個！知道怎麼弄來的嗎？”李有康牙齒縫吸著涼氣。
這次沒用江文河說啥，李有康就繼續說了起來，“說起來這周劉氏就在咱們眼巴前兒，這麼多年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這不昨兒去公社讓大主任罵的我都不成個人樣！”
“她弄得那十多個，有咱們附近大隊的，也有其他大隊的，甚至河西那邊臨縣的，其中一部分是直接下手偷過來，然後轉手賣給沒有孩子的人家，也有一些是買來的，好多家裡孩子多的、養不活的，她就去找人家，給人家放十幾二十塊錢就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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