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寒風颳過,吹得樹上幾片零星枯葉凋落,本就沒有生機的樹杈被吹得光禿禿,頹然之勢盡顯。
溫苒放在口袋裡的手指微蜷,吸了吸被冷風吹紅的鼻尖。
好冷啊,為什麼這麼冷還不下雪,往年這時候都下雪了。
可能是沒下雪,她也突然沒了散步的心情,折返回去。
到病房,溫父小憩醒來,看她眼睛和鼻頭都有些紅,沒多想:“外面天冷,就別出去走了。”
以為她是被風吹的,也許也是吧。
溫苒在床邊椅子坐下,嗓音輕軟平淡聽不出一絲異樣:“爸,我剛才問過醫生,還住兩天就能出院了。”
頓了頓,她說:“周聿桁應該不會過來了。”
“他不是明天回來?”溫父聽她提過一嘴。
“不確定。”溫苒說,“隨便他哪天回來,沒必要了。”
說明天才回來的人,今天卻出現在京北醫院。
到底去了新加坡還是沒去?
溫苒突然覺得自己活在一個滿是謊言的夢裡。
以前那些出差,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也許這邊跟她結束虛假的濃情蜜意影片電話,轉頭陪的卻是江曦瑤。
江曦瑤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周聿桁去了那麼多次國外,異國奔赴愛情,多感人啊。
溫父性格內斂,但他其實心思很敏感,聽溫苒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許多話在心間盤旋,最後只輕嘆說了一句。
“你做任何決定父親都支援。”
溫苒彎唇笑了笑,可眼角隱隱有光亮閃爍。
……
江曦瑤的腿突然陣痛不止,連疼了一晚上,周聿桁人在新加坡,接到靳穆打來的電話,把手頭要緊的工作加急處理,連夜飛機飛回京北。
靳穆從津市請的專家也正好趕到,江曦瑤推去特診室檢查。
靳穆拍拍周聿桁的肩:“辛苦了。”
周聿桁淺提下唇,笑意不達眼底:“你辛苦了才對。”
兩個男人為了個完全不值得的女人,在這互道辛苦,傅則桉冷笑一聲,轉身去另一邊了。
走廊盡頭,冷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動周聿桁額前黑髮,臉上倦意明顯。
“你好像很討厭江曦瑤。”
傅則桉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又是冷笑:“才發現?看來我表現得太不明顯了。”
周聿桁對這話沒什麼情緒起伏,只看了眼手機,眼底掠過一抹煩躁,朝傅則桉伸手:“手機借我用用。”
傅則桉沒動,他看見周聿桁手機裡沒打通的電話了:“拿我的打她也不一定會接。”
周聿桁一晚上幾乎沒閤眼,這會兒疲倦和煩躁雙重加持,覺得哪都不得勁也哪都不對勁。
越想越煩,他問:“最近你有見過溫苒?”
傅則桉放在口袋裡的手輕輕捏了下手機:“沒有。”
江曦瑤從特診室出來,靳穆在那邊叫他,周聿桁覺得煩悶,解開衣領釦子邁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