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個屁。
溫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小臉黑下半寸,起身要走。
男人慢條斯理:“不想要離婚協議了?”
“……”
什麼叫一句話讓女人為我留下來?這就是。
溫苒抬起的屁股放回去:“你又耍什麼花樣。”
周聿桁牽過她的手:“先看電影,看完再說。”
溫苒把手收回去,他又來牽,她又收,他又牽,樂此不疲。
溫苒可沒心情跟他玩捉手手的幼稚遊戲,瞪他:“你煩不煩。”
“噓——”他顯然不煩,眉眼間還有愉悅,“電影開始了。”
這個影廳放的不是紅色電影,而是一部偏文藝的愛情片,細水長流的日常包裹著細膩深刻的愛情,有一兩個片段,影廳裡不少女生都感動哭了。
溫苒也挺動容的,但忍著眼淚沒掉。融進血骨的愛情或許只存在於電影或者文學作品裡,真正的現實哪有那麼多刻骨銘心。
愛是蘸水寫詩,邊寫邊消失。
你還愛著,他卻不愛了。
你滿心滿眼只有他的時候,殊不知,他已經褪去熱度,淡了。
哦,也許從來沒有過熱度,畢竟開始就是以替身的方式入場,那些看上去是愛的東西,其實都是假的。
大螢幕上,男女主在雨中深情相擁,溫苒覺得心裡好像也在下一場大雨,潮溼難受。
電影結束,周圍的人陸續起身。
溫苒剛一動,周聿桁溫熱的手掌扣住她的手:“急什麼,這會兒出去洗手間都得排隊。”
溫苒一想也是,乾脆說起正事:“協議呢,簽好給我。”
周聿桁氣笑:“我現在有種我是不是改名了叫‘協議’的感覺,以後你就叫我周協議好吧。”
他慣會東扯西扯,溫苒不跟他扯:“早籤晚籤都是籤,你哪裡不滿意覺得要修改的,我可以讓律師改。”
影廳的燈沒亮,只有螢幕光打在男人側顏,晦暗不明。
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懶:“說起來還真有一個地方要改,最近資金週轉緊張,一個億太多了,我拿不出這麼多錢。”
這話跟豬八戒說他不好色一樣假。
溫苒知道他故意為難,不想為了點錢卡在這不動,退一步:“八千萬。”
周聿桁:“也拿不出來。”
“五千萬。”
“很困難。”
“兩千萬。”
“嘖,好像也不行。”
溫苒不說話了,清冷的眼眸盯著他,片刻,吐出幾個字:“我一分錢不要,只要離婚。”
周聿桁散漫的笑倏地收住。
大螢幕突然熄滅。
唯一的光源撤走,影廳陷入一片黑暗。
男人沒有起伏的聲線在耳邊響起:“那怎麼行,好歹夫妻一場,離婚讓妻子淨身出戶,傳出去我不要做人了。”
東是他說的,西也是他說的,溫苒捏扁手邊的牛奶盒,想把盒子砸他臉上。
“周聿桁,你到底想幹……”
話沒說完,螢幕重新亮起,“砰”的一聲,放在螢幕兩邊的大盒子突然炸開,絢光彩帶和粉色氣球飛出來,氣球冉冉飄散,不大的影廳瞬間變得浪漫。
溫苒有點懵。
周聿桁瞥她,嗔怪的語氣:“今天是結婚紀念日,我可不像某人,估計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溫苒不是忘了,是沒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