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珩忙得早出晚歸,除了晚上來溫苒這做下無效掙扎企圖混進房間外,其他時間都挺平靜的。
大年三十這天,周家上午就陸續有親戚來了。
周家旁支多,旁支都依仗周氏集團才過得滋潤流油,自然個個都恭敬,一般過年都會來周家過。
溫苒跟周聿珩是要離婚了,但說到底還沒辦手續,她還是周家的孫媳婦,於是她跟往年一樣,幫著老爺子和老太太招呼親戚。
周聿珩從樓梯上下來,一眼就看見在人群中穿梭來穿梭去,勤勞得像個小蜜蜂的溫苒。
“行了,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來,年年都來,那麼客氣幹什麼。”
他走到溫苒身邊,拿過她手裡剛到的外賣,扔給吵著要吃肯德基的小孩:“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長出雞屁股。”
小孩立馬去摸自己的屁股,真以為自己長了雞屁股。
“哪有你這麼跟小孩說話的。”溫苒看他,“你今天沒去公司?”
周聿珩穿一件深灰色毛衣,閒散放鬆,顯然沒有出門的打算。
“你改姓周算了,大年三十還要人上班,周扒皮都沒你能扒。”
她就隨口一問還被懟,剛要走,周聿桁說:“初二去莫科島怎麼樣?”
溫苒腳步頓住。
說別的地方她可能不會太動心,但莫科島她一直想去,據說那的海水像果凍一樣澄澈,是海島裡的S級天花板。
莫科島對生態管控嚴格,不是誰都能去,上島要申請稽核一大堆手續,周聿桁說能去,那估計已經把關係都走通了。
溫苒心已經飛往莫科島,面上還繃著:“跟誰去,去幾天?”
周聿桁單手插進褲兜,下巴傲嬌往上抬了抬:“你說跟誰去。”
溫苒內心天人交戰,想去莫科島又不太想跟周聿桁去,總覺得要離婚了還一起去旅行怪怪的,但送上門的旅行不要白不要……
周聿桁瞧她皺巴著一張小臉苦苦糾結,好氣又好笑:“讓你去玩又不是要你的小命,至於這麼難下決定?”
溫苒:“……我再想想。”
周聿桁:“航線已經申請下來了,初二一早出發。”
……
周家年年過年都熱鬧,長輩們打牌的打牌,搓麻將的搓麻將,小孩兒到處跑,院裡小狗小貓見著這些小活爹就躲,生怕被逮住往死裡薅。
周聿桁向來不愛湊這種熱鬧,一般都在樓上圖清淨。但自從溫苒在周家過年,他會陪溫苒去樓下放煙花,今年倒不太尋常,溫苒沒下樓,站在二樓小陽臺看院裡的小孩瘋跑點菸花。
“今年轉性不愛玩煙花了?”
溫苒沒回頭也知道誰進來了,男人的聲音太過熟悉,單發一個音節都能聽出來。
“在樓上看一樣的,不要自己動手還能看免費煙花。”
其實是怕樓下的孩子瘋起來撞到她,往年沒關係,今年懷孕了,她不得不小心。
“果然免費的東西就是香。”周聿桁散漫著調,“我也是免費的,怎麼不見你來免費用一用。”
溫苒白眼翻到一半,溫熱的體溫貼上她後背,周聿桁從後面擁住她,雙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到她肩上,低磁的嗓音半是委屈半是嗔怪。
“苒苒,你好久沒要我了。”
溫苒掙了下掙不開,樓下煙花砰砰響,這麼溫馨的過年氛圍她也懶得計較了,語氣平和地說:“我們要離婚了。”
“大過年的,別人說祝福語,你說扎心語。”周聿桁無奈發笑,“不愧你是。”
樓下還在熱鬧,兩人間的空氣卻靜了下來。
彼此都沒說話,好像又說了很多話,感覺時間的流淌都變慢了,頗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想好了嗎?”周聿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