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沒想到他這個點還在家裡,想一瓶子把他敲暈讓他繼續睡,但無奈手邊的玻璃瓶太小,不足以把一個成年男人敲暈。
“……幻覺。”她默默鬆掉手裡的玻璃瓶,淡定擦掉桌面的水,扔了紙巾轉身。
周聿桁抓住她手腕,細膩軟滑的觸感再次告訴他這是真的,不是幻覺,指腹留戀地摩挲幾下。
“既然是幻覺,那我做什麼都比較合理吧。”
溫苒像個警敏的小雷達,豎起防備:“滾。”
這書房發生過太多荒唐情事,她不防備不行。
周聿桁像個突然被罵的小孩,委屈撇下嘴:“你好凶哦。”
又補一句:“但我好愛。”
溫苒服了他那張嘴,從他掌心抽回手,走去書櫃,打算不找了,把下層那兩本拿出來就走。
周聿桁跟過去,抱胸靠著書櫃,看她把書一本本摞好,突然問:“收書幹什麼。”
溫苒猜動他會問,沒有表現一絲異樣:“沒有婚姻就努力搞事業,總不能兩頭不佔。”
“什麼叫沒有婚姻,你要不睜大你漂亮的眼睛看看,你老公就在你旁邊呢,沒死沒殘。”周聿桁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你不會準備去外地吧?”
溫苒再有心理準備,心也不禁咯噔了下,沒說話,彎腰抽出最下層的書。
“我勸你不要因為躲我跑到外地去。”
周聿桁盯著她纖細白嫩的脖頸,漫不經心地說著威脅的話:“你知道我這人,越跟我對著幹我就越來勁,你要亂跑我就動用一切手段把你抓回來,再把你關起來,直到把你關到老實為止。”
“多看看法治頻道吧。”溫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非法囚禁犯法的。”
周聿桁:“你是我老婆,這算什麼非法囚禁,最多叫夫妻情趣。”
呵,所以婚姻就是套在女性身上的枷鎖,有多少男人用婚姻之名傷害女人,最後還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溫苒不想在婚姻的事上浪費口舌,離婚已成定局。
周聿桁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溫苒被看得毛毛的,怕露馬腳,轉移話題:“工作日上午不去公司待家裡幹什麼?周氏效益不好要倒閉了?”
周聿桁扣鍋水平一流:“還不是因為你,你跟我提離婚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想去公司,不去公司效益肯定就不好,周氏要哪天倒閉了,你負全責。”
溫苒完全不聽他胡說八道,周聿桁一般小病小痛都會帶病去開會的勞模,會因為心情不好不去公司?
以前他一晚上奮戰不睡,早上都能神采奕奕去公司,溫苒都懷疑他是不是有睡一個小時頂一晚上的精神系統。
只有一次,實在廝混得太厲害,她一身疼,早上氣不過,發現大姨媽來了就有恃無恐,故意挑逗他,他起了一身火消不下,氣得牙癢不讓她睡,半哄半脅迫非讓她用別的方式幫他消火,纏綿下來耽誤不少時間,他沒趕上公司的會,乾脆上午就不去了。
想到這,溫苒手指猛地收緊,書折出一道彎。
周聿桁注意到她的神情,哂道:“你這表情好像下一秒要謀殺親夫。”
溫苒突然覺得空氣渾濁骯髒,顧不上其他書,拿過手邊幾本書,抱起來就往外面走。
只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地方。
周聿桁看她突然從平靜小貓化身暴躁貓,莫名其妙:“誰踩你尾巴了?”
周聿桁幾步跟上去,伸手拉她的手,溫苒揚手朝他甩了一巴掌。
“砰”的一聲,周聿桁重重踢上門,舌尖頂著剛才被打到的臉頰轉身看她。
“打了人還想走?”
手裡捧的書掉到地上,溫苒蹲下身撿,一低頭,眼淚猝不及防往下墜。
別的地方都可以,唯獨這裡不行。
這裡好歹是他們結婚的新房,他那麼多房子,為什麼偏偏要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