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格局哪有那麼大,都是被委屈撐大的,雨淋多了,自然就知道自己打傘了。
溫苒決然抽回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不想吃是嗎,那都別吃了!”
她握住餐桌,想用力掀了。
桌子太重,沒掀動。
胸腔的火燒得眼睛紅,溫苒不管不顧,把面前的碗一股腦兒地亂推。
碗碟飯盒噼裡啪啦砸一地,溫苒轉身就走,她怕再待下去會繃不住哭出來。
她才不要讓他們看見眼淚,讓他們嘲笑她。
溫苒走出去幾步,背後傳來江曦瑤的哭聲,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哭,哭哭哭只會哭。
也是,幾滴眼淚就能搞定男人,讓男人憐惜,換她她也樂意用。
可不是誰的眼淚都有用,她的眼淚只會換來嘲笑和諷刺,除了送別人一把傷害自己的刀,沒有其他作用。
溫苒越走越快,後面變成跑,耳朵好像聽不到聲音,只悶頭往前跑,風聲劃過耳畔,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她沒停,只有一個念頭,快走,這地方誰他媽愛待誰待!
周聿桁追到樓下的時候,溫苒已經開車走了。
樹莓粉保時捷像極離箭的弦,是衝出去的。
周聿桁胸口起伏,給她打電話,可她不接。
自動結束通話的下一秒,靳穆打來電話。
“周總,都怪你的好太太,曦瑤燙傷了!”
溫苒推翻碗碟,離江曦瑤近的湯碗打翻,燙到她了,靳穆又把這事算溫苒頭上。
不處理不行。
周聿桁給下面的人打電話,讓他們定位溫苒跟著她,確保她不出事,然後轉身上了樓。
……
溫苒情緒狼狽,開車到璽樾府的時候阿姨在陽臺澆花,聽見腳步聲抬頭,人影已經快步進了主臥。
溫苒開啟水龍頭,不停用冷水撲臉。
撲掉她一身的火,也撲掉她滿臉不堪。
扶著洗手檯喘息許久,她終於平復下來。
她抬眼,看到鏡中的臉水珠未乾,還有幾滴墜在下巴要掉不掉,一雙眼紅得明顯,臉色卻白得嚇人。
溫苒扯過面巾擦乾淨臉,將浸溼的髮絲捋到耳後,對著鏡中的自己無力閉下眼。
還是太沖動了。
既然要裝,這點委屈算什麼,裝就裝到底。
這下好了,跟江曦瑤好不容易修復好的“關係”又爛了。
溫苒在馬桶上坐了會兒,一下想怎麼繼續後面的“局”,一下想反正都這樣了,還有必要裝嗎?
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好歹情緒是下去了,人也完全平靜了。
她走出房間,想去拿個冰袋敷下眼睛,看見阿姨在廚房做菜。
下午四點,這個時間中不中晚不晚的。
“阿姨,這麼早做飯幹嘛,你要出去?”
“是啊。”阿姨嫻熟地切著土豆絲,“先生讓我去給他一個朋友做幾天飯,我想著新來的阿姨要明天才來,所以幫你們把下午的晚餐先做出來。”
溫苒蹲在地上剛開啟冰箱冷凍層,寒氣猝不及防撲來,冷意從腿一路冰到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