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聿桁不用費力氣跟她報備行程,有江曦瑤這個情報員,他的行蹤瞭如指掌。
溫苒睡得很早,卻睡得並不踏實,這幾年的畫面如電影畫面在腦海不停閃過,像是離開前的回憶。
不知道什麼時間,房門開了。
床墊微微下陷,冷松香幽幽飄來,溫苒知道是周聿桁,但她懶得睜眼。
睜眼又得裝,累。
床邊的男人坐了一會兒,而後俯身輕輕吻了下溫苒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門上一秒關上,溫苒下一秒睜開眼,用手背用力擦額頭。
跟江曦瑤待了一晚上,那張嘴還不知道碰了什麼。
也許是堵的,也許是噁心的,溫苒沒了睡意,望著小夜燈的方向,怔怔發呆。
腦袋是空的,心也是空的,漫漫長夜,其實很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溫苒聽見客廳響起腳步聲,接著是大門關合的聲音。
溫苒下床走出房間,推開次臥的門,床上果然空空如也。
他出去了。
溫苒看眼牆上時間,凌晨一點,這個點了還出去幹什麼呢?
大概又是去江曦瑤那了吧。
……
溫苒睜眼熬到快早上才睡著,一覺到中午。
她把書房的檯曆放到房間了,過去的日子都劃了叉,一目瞭然,距離她離開的日子還有四天。
只有四天了。
溫苒吃完午飯,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告訴她胎兒情況很好,讓她多注意孕期營養和休息。
溫苒拿著檢查單往外走,路過一樓大廳的時候,看見人群中的輪椅。
溫苒正好被一根承重柱子擋住,她往裡側了側身,視線隱蔽望過去。
江曦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她不舒服怎麼不在自己住的醫院看病,要跑這麼偏遠的醫院來?
溫苒在承重柱後面站了會兒,發現江曦瑤除了自己和一個推她的短髮女人外,身邊沒有其他人跟著,周聿桁也沒來。
好奇怪。
不知什麼心理作祟,溫苒的腿不聽使喚地跟了過去,然後在電梯前定住。
江曦瑤去了三樓。
三樓是婦產科,她才從三樓下來。
溫苒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沒有勇氣再跟上去。
有時候知道一件事跟真正面對一件事是兩碼事,溫苒承認自己很沒種。
她坐上網約專車,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都要走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關她的事了,別想,別給自己添堵。
可很多事不是你不想就能完全當聾子瞎子。
車等紅燈時,溫苒手機接到一張照片。
是一張B超單,上面是江曦瑤的名字,顯示孕6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