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長,有了感情,就更捨不得殺了。
柴氏在柴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她是以童養媳的身份進入柴家的,在柴家人眼裡,等同於半個奴婢。婆母在時,雖時常受她磋磨,然好歹家裡還有個人照顧。婆婆病逝後,家裡只剩下公公,傻子夫君以及她三個人。
柴老爺為人迂腐霸道,極其講究男尊女卑,即便是難捱的饑荒年,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裡家外的事情都不沾手。夫君是傻子,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哪能幫襯她?
在柴氏最無助的時候,唯有小豬陪著她,聽她傾訴。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祖父母或者父母看護的,唯有柴氏的兒子柴明是小豬看護的。”慕笙嘆氣:“柴氏要做的事情很多,養在宅子裡的那隻豬就成了柴明的玩伴,他們幾乎寸步不離。幾年的朝夕相處,在柴氏母子心裡,小豬就是他們的家人。”
沈渡:“所以,柴氏將夫君扔進豬圈,是想讓自己的家人替自己撐腰?”
想法很離譜,卻也不是不可能。像他,小時候養過一條狗,每每被人欺負,都會去找那隻狗告狀。狗護短,經常幫他報仇。可惜,它死了,被長公主派來接他的人活活打死了。
慕笙不知道沈渡的那些過往,在聽見他說的話後搖了搖頭:“不是撐腰,是恨極了!”
作為柴家的童養媳,在柴氏與傻子夫君和離時,被勒令除了柴明不能帶走任何東西。和離後,她無處棲身,便帶著兒子住到了這棟廢棄的義莊裡,與飼養的小豬朝夕相伴。毫不誇張的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母子是跟小豬一起睡在豬圈裡的。攢了些銀錢後,才將西邊那兩處廂房修成了能住人的樣子。
他們不想與柴家有任何關係,柴家的人卻不願放過他們,尤其是那個登堂入室的外室,她時常給傻子夫君吹枕邊風,說他們這麼對柴氏,柴氏定當懷恨在心。說柴氏生的兒子比他們的孩子大那麼多,保不齊什麼時候回來與他們的兒子爭奪家產。
為此,她經常唆使她的傻子夫君將柴氏母子斬草除根。那傻子夫君也是個蠢的,對狠毒的外室言聽計從,不僅與她一起算計柴氏的小生意,還想將柴明偷走賣掉。
幸虧小豬發現,將他們堵在宅子裡。外室受不住驚嚇,惡人惡報,當晚就沒了孩子。傻子夫君不思悔改,反將這件事推到柴氏母子身上,氣呼呼地來找他們算賬,並要他們為外室的孩子償命。
爭執中,柴氏用木棍將傻子夫君敲暈,扔進豬圈裡。
她沒想殺人,尤其是自己的夫君,她只想把他扔在豬圈裡,讓他受受教訓。柴氏也沒想到,她的傻子夫君會被豬給吃了。等她發現時,他已經被啃的不剩什麼。
怕被人發現,就將屍體轉移到了那間屋子裡。
沈渡:“這麼偏僻,為什麼不將屍體掩埋?埋起來的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慕笙搖頭:“答案只有柴氏才知道。”
沈渡:“柴氏與那些豬會在那兒?”
慕笙:“吊頸山。”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峰:“那裡適合散養,且不容易被人發現,我若是她,定會將那些豬趕上山。”
沈渡環顧四周:“看來只有去吊頸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