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兒?慕笙眼神一直,看向男人,表情逐漸破碎。他管清琅叫妻,她呢?又是什麼?
“你這是什麼表情?”男人譏笑,手越掐越緊:“沒有三書六禮,不得父母認可。我認你,你才是妻,我不認,你連個同房丫頭都不如。你該不會天真的認為,她們喚你一聲夫人,你就真的成了我的夫人!”
丫鬟撲過來,用力掰男人的手。男人紋絲不動,她便上口咬他。男人氣急,將她甩開,命令下人,將那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
丫鬟不懼死亡,恨恨地盯著男人:“她就是夫人,就算沒有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她也是夫人。她救了你的命,給了你榮華富貴,你卻欺她,瞞她,負她,是你對不起她。”
丫鬟還沒說完,就被拖了下去。慕笙相救,被男人揪住頭髮,推搡到石榴樹上。她的臉,被石榴樹枝劃破,然臉上的疼,不及心裡的疼。
“夫君,求你,放過她。”她緊攥著男人的衣袖,“她只是個丫鬟,她只是心疼我。”
男人眼神狠厲:“一個丫鬟,也該欺主,若不是仗了你這個妖怪的勢,怎敢如此?說,解藥在那兒?否則剖了你的妖丹給我的清琅燉湯喝。”
“妖丹?”慕笙看著他笑了:“夫君忘了?我的妖丹早就剖給夫君了。”
“假的!”男人咬著牙:“你一個妖怪,怎捨得將妖丹給我?清琅說得對,妖怪最擅長弄虛作假,把玩人心。”
男人掏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插進慕笙的心臟,用力攪動:“說,解藥在哪兒?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你們妖怪是沒有心的,沒有心的妖怪怎麼會死?”
亂棍聲傳來,聲聲落在慕笙的心上。
男人錯了,妖怪也是有心的,若非有心,又怎會救他?妖怪也會死,尤其是像她這種被剖了丹的妖怪。掙扎著,握住男人的手,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沒有給她下毒!你說得對,我是妖怪。若想她死,動動手指就可以,又怎會大費周折地給她下毒。這般拙劣的手段你也信?”
男人將手裡的匕首插得更深了些:“下毒,是為了讓清琅痛苦,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愚弄我,挑撥我與清琅的感情?”
慕笙笑,握著他的手,將插在心臟裡的刀一寸寸拔出。
丫鬟說得對,她早該看清他的。是她蠢,才會自欺欺人。為了救他的母親,她散去百年修為,淪為一介凡人。為了救他,她忍痛剖丹,讓自己變成了這副弱不禁風,半死不活的模樣。他說妖怪無法綿延子嗣,他需得給母親一個交代,待清琅生下孩子,便與她隱匿山林,過無人打擾的,尋常夫妻的生活。
她信了,換來的卻是今日這般結果。
“夫君可還記得你我成親那日說的話?”慕笙盯著他:“我能給你,亦能索回。你若負我,我便與你共赴黃泉。”指甲暴漲,插進男人心裡,將護著他心脈的那枚妖丹取出:“夫君你瞧,我沒有說謊,我的妖丹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