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傷心處,吳永扯著袖子抹了抹眼淚,繼續道:“老朽原是不信那些風水,鬼神之說的,可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思來想去,這問題必然出在宅子上。宅子是從安居堂買的,安居堂的慕掌櫃必須要給老朽一個交代。”
吳永指了指慕笙,遞上狀紙和相關證據。
衙役接了狀紙,本想將吳永打發回去,讓他過幾日再來,看到慕笙遲疑了。這姑娘的打扮很像昨日在公堂上協助大人辦案的那位女仵作。若真是她,這事兒怕是不好辦。
思量間,餘光瞥見正要出衙辦事的柳懷安,趕緊將此事與他說了。旁人沒見過面紗背後那張臉,柳懷安是見過的。見被告是慕笙,不敢耽擱,當即接了狀紙,領著二人進入衙內。
衙內亦是一片狼藉,除了房頂上掉落的瓦片,還有滿地的落葉以及廊柱上清晰可見的刀痕。
昨夜偷入縣衙的是莫邪,他是衝金花和銀珠來的。沒找到,便在縣衙大開殺戒。慕笙一想到他是那個什麼公主的侍衛,是來難為沈渡,取沈渡小命的就想偷笑。摸了摸鼻子,還沒笑出聲呢就想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沈渡的那枚戒指是由百名極惡之人的頭骨經由秘術煉製而成,集煞氣、戾氣、怨氣於一身,屬邪物。邪物認主,這也是沈渡雖被戒指影響,卻沒被其完全掌控的主要原因。沈渡死,百鬼生,屆時不光整個安平,連整個人間都會動盪。
倒吸一口涼氣,抓住柳懷安,問:“那夜闖縣衙的匪徒可有抓住?”
柳懷安輕咳一聲,回道:“不瞞二位,昨夜有數名匪徒襲擊縣衙,為首者正是給程家馬車下毒的賊人。一夜鏖戰,殺死匪徒兩人,活捉一人,傷三人,目前仍有幾人在逃。大人正為這事兒發愁,能不能接你們這案子還是兩說。二位稍等,容我先將狀紙遞進書房。如何審,何日審,要請大人定奪。”
吳永連連點頭,目送柳懷安離去。
慕笙百無聊賴,打量起了留在廊柱上的那些刀痕。單就武器來看,這些刀痕屬於本縣衙役,然從刀落下的方式,力度以及深淺來看,持有這些刀的還有柳懷安口中的匪徒,以及武功遠高於匪徒的神秘人。神秘人應該是友非敵,否則以為沈渡的脾性,斷不會丟下縣衙裡的這些人夜潛閨房。
一刻鐘後,吳永與慕笙被請到了縣衙書房。沈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連目光都未在慕笙的身上停留片刻,與她說話時,更像從未認識那般。
“對於吳永的指控,慕笙你可有話說?”
“回大人,民女想請大人給民女三天時間,讓民女以丫鬟的身份進入吳家宅院暗查,以確認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慕笙行禮,態度謙和,不卑不亢:“民女相信吳老爺絕非無中生有之人,更不會拿家人的安危來難為我一個小掌櫃。然民女所出售的宅院都是經過詳細查驗的,若是凶宅定會提前告知,斷不會有半分隱瞞。”
慕笙緩緩抬頭,看向沈渡:“民女想自證,若三天後拿不出相關證據證明民女無辜,民女甘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