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看!”沈渡提醒慕笙:“她與你記憶中的姚娘有何不同?”
“衣服是新的,顏色更為鮮亮!腳步輕快,不似往日那般沉悶!”慕笙仔細觀察著:“左手?怎會是左手?姚娘與我們一樣慣用右手。”
“再看!”
“衣襟!姚孃的衣襟是反的,還有她的髮髻也是反的。”慕笙攥住沈渡的衣袖:“沈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沈渡盯著慕笙的眼睛,眼波微動:“姑娘可信鬼?”
慕笙輕輕地打了個哆嗦,攥著衣袖的那隻手越發緊了:“奴家膽小,公子莫要嚇我!”
“這般膽小,還敢做買賣凶宅的生意?”沈渡俯身:“姑娘這怕莫不是裝出來的?”
慕笙委屈地抿了抿唇:“奴家爹孃死的早,族親覬覦爹孃留下的那點兒薄產對奴家百般算計。為保性命,奴家裝瘋賣傻,好不容易才長大。十四歲那年,伯母尋了個人家,欲用奴家換取錢財為堂兄結一門好親事。奴家不願,趁夜逃走,一路顛簸,到了安平縣。無父無母,還是個弱女子,想要衣食無憂只能做些旁人不願做的生意。”
說著說著,眼睫上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瞧她一副明明想哭卻又拼命忍著的模樣,心頭一堵,竟有些難受。活了二十幾年,沈渡不是沒見過女子哭,無論是嚎啕不止,還是梨花帶雨,都只會讓他感到厭煩。唯有眼前之人,讓他生出了一絲想要安慰的心。
“閉嘴!”話一出口立馬後悔。哄姑娘這事兒他從未做過,亦不知該如何去做。輕咳兩聲,岔開話題:“姑娘可知夢魘?”
“夢魘?”慕笙抹去眼淚:“公子的意思是我倆在做夢?那這是公子的夢還是奴家的夢?若是公子的,公子夢裡怎會有奴家?若是奴家的,公子你又怎會入了奴家的夢?”
慕笙掩口:“這莫不是說書人口中的相思夢?”
耳朵一熱,沈渡的臉又紅了。
“休要胡說,這是姚孃的夢。”
“姚孃的夢?姚娘她不是死了嗎?”往院子裡指了指:“莫非是張家老宅裡的那股煙?”
見沈渡點頭,慕笙一臉緊張地嚥了嚥唾沫:“咱們還能出去嗎?要是出不去了會怎麼樣?”
沈渡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突然生出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壓低聲音,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會死!”
慕笙的耳朵很白,像上好的白瓷,被熱氣一撲,泛著淡淡地紅色。視線向下,看到她的脖頸,細細白白地,難怪方才掐著時手感那麼好。
“公子這眼神莫不是還想掐奴家?”慕笙護住自己的脖子:“奴家辛辛苦苦攢的錢還沒花呢。”
沈渡逼近了些:“都要死了,還想著錢?”
慕笙踮起腳尖:“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世間最痛苦的事兒是人還活著錢沒了,最難過的事兒是人沒了錢還在。奴家的爹孃沒了,只剩下貪心的叔伯,奴家可不想辛辛苦苦賺的錢被他們給花了。”
“不會死的!”手有些癢,忍不住在她的鼻尖兒上颳了一下:“只要消除了姚孃的執念,便能出這夢魘。”
院子裡傳來“砰”地一聲,循著聲音看去,只見姚娘緊貼著房門旁邊的那面牆壁捂著嘴巴慢慢滑落。隨著屋內旖旎的聲音,姚孃的肩膀抖得越來越厲害,直到壓抑不住發出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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