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的本意是想拉崔賢一把,順便了卻一下袁夫人生前的執念。不曾想崔賢這個蠢貨帶不動,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卻是越描越黑。
一巴掌打到他的後腦勺上,咬著牙提醒道:“你與你的夫人朝夕相處,應該是有感情的對吧?你夫人那麼好,愛上她是遲早的事。你只是沒來得及把你的心交給她,對不對?”
慕笙一個勁兒的給崔賢使眼色,奈何崔賢眼盲看不見,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一聲輕笑從角落裡傳來,袁氏牽著孩子的手慢慢走出:“我知姑娘好意,然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他不愛我,心裡沒我,甚至連騙都懶得騙我。”
一滴淚,從袁氏眼角滑落。低頭,輕輕笑著,似傾訴,又似自言自語:“不怪他,是我,太過天真,太過痴心妄想。”
出閣前,孃親便與她說過。為人妻者,最不該覬覦的便是丈夫的心。不是不值得,而是人心異變。與其守著男人的心,不如守著男人的錢。
孃親還說過,女子當家不易,處理後宅裡的是是非非並不比男人在外經商打仗容易,讓她凡事多留個心眼,切莫感情用事。是她忘記了孃親的叮囑,以為真心可以換真心,以為她的夫君可以像她愛他那樣愛自己。
“你孃親說的沒錯,與其守著男人的心,不如守著男人的錢。畢竟,看得見,摸得著東西守著才踏實。”慕笙蹲下,摸了摸孩子的頭:“你也沒錯,你只是愛上了自己的丈夫,並且希望自己的丈夫也愛自己。本就是同床共枕的兩個人,希望心心相印何錯之有?”
“姑娘說得對!”袁氏笑著福了福身:“愛上自己的丈夫沒錯,錯在不該心存妄念,讓丈夫也愛上自己。愛上他,是我的選擇。他不愛我,是他的選擇。我怎能因為他不愛我就去怨恨他?至於我和孩子,固然有他的原因在,然究其根本,是我太過沒用。”
起身時,袁氏的眸光變了。
“身為當家主母,卻讓與崔家毫無關係的表嫂拿走了掌家權,讓崔家上下只知表少夫人,不知少夫人。明知她心懷叵測,卻未做出任何防範。明知女子分娩是在過鬼門關,卻沒有提前佈置,安排人手,就連自己的陪嫁丫鬟和嬤嬤被人調走都不知道。是我,愧對父親母親的多年教養,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血。”
“想明白就好,下輩子可不要再這麼戀愛腦了。”慕笙拍拍袁氏的肩:“愛人之前,先愛自己。無論你的身份是女兒,妻子,亦或者母親,你首先是你自己。”
袁氏的眼睛亮了,拉著孩子後退一步,鄭重行禮:“若是能早些遇到姑娘就好了。”
“現在遇到也不晚。”慕笙示意他們起來:“雖說惡鬼傷人會遭報應,但這崔賢與其表嫂做事確實過分。你若是想報仇儘可去報,我幫你遮掩,權當你我相識一場。”
袁氏輕輕搖頭,釋然道:“不必了!無論我對他們做什麼,我跟孩子都無法死而復生。且我相信,無論是慕姑娘還是沈大人都會秉公辦理。”
慕笙:“真不想報復?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袁氏笑了,唇角上揚:“不了,有愛才會恨,我對他……沒有愛了!”
崔賢看不到袁氏母子,只能看到慕笙對著空氣說話。因為緊張,聽不太清在說什麼,只覺得心裡越來越空,像是有什麼東西不見了。等到慕笙回頭時,下意識走上前,問道:“他們可願見我?或者,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他們?”
慕笙:“他們離開了!”
崔賢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道:“離……離開?離開是去哪裡?崔府嗎?還是崔家的埋骨之處。無論去哪裡都可以,我……我去守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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