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億年不敢抬頭,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那雙繡鞋上,越看越覺得奇怪。若是正妻,應穿大紅,繡鞋也應該是大紅的。若是妾室,應穿粉色,繡鞋的顏色對,婚服的顏色不對。
就在他犯嘀咕的時候,一滴血從婚服上滴落下來,好巧不巧滴在了繡鞋上。有了第一滴,就有第二滴,第三滴,徐億年眼睜睜看著那雙繡鞋從粉色變成了紅色。如此驚悚的過程,怎能不叫人記憶深刻。於是,在看到假山上放著的那雙繡鞋時,徐億年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女鬼腳上那雙。
沈渡:“你與那女鬼成婚了?莫不是她思念你這個郎君,找過來了?”
徐億年嚇得趕緊擺手:“不是,絕對不是!那女鬼被慕姐姐送走了!慕姐姐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絕無可能出現紕漏。況且那女鬼腳上穿的繡花鞋不精緻,與擺在假山上的絕非一雙。沈大哥可以懷疑我的經商能力,不能懷疑我看繡品,尤其是女子繡品的眼光。”
沈渡:“你常看女子的繡品?”
徐億年:“常看,畢竟是青州府知名的紈絝嘛。”
慕笙:“別聽他瞎說,徐夫人的孃家以繡品聞名,祖上還曾做過皇商,是給宮裡送繡品的。
到了徐夫人這一代雖說落沒了,可徐夫人自小是在繡品堆兒里長大的,且不是普通的繡品堆兒,其眼界和眼光自然不同一般。徐夫人嫁到徐家後,徐家名下的繡房,布坊,成衣坊這些全都交給徐夫人打理。徐億年在徐夫人身邊長大,還在襁褓中就跟著她出入這些鋪子,其眼界和眼光自然也是有的。”
徐億年摸了摸鼻子:“同樣都是夸人,我母親就是非同一般,我就是自然也有的。”
慕笙:“師傅和徒弟,哪個厲害?”
徐億年摸著鼻子靜默了。
沈渡關心的是當初的那個案子。既然出現了相似的繡鞋,沒準兒這兩件事中間就有牽扯。徐億年是個嘴快的,三兩言語就把那件事給說清楚了。
宅子的原主人姓房,秀才出身,年輕時是個教書先生。人到中年,不知怎的迷上了修道,且修道有成,迷住了一幫達官貴人。靠著那些貴人的幫襯,日子過得還不錯。有宅,有鋪,有田產。
房秀才二十七歲才成婚,三十四歲才生下一個孩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孩子五歲那年,房秀才的妻子帶著他上街買糖葫蘆,被人牙子拐走。幸得房秀才人緣好,人脈廣,只用了三日就將母子二人找回。
孩子失蹤三日回到府中,得到的是同情,是關切,是噓寒問暖。女子失蹤三日回到府中,得到的是詰問,是質疑,是各種猜忌以及風言風語。女子清白大過天,房秀才的妻子回到府中第二日便懸樑自盡了。
徐億年捂著嘴小聲道:“這房秀才的妻子不是自盡的,是被房秀才設計逼死的。”
沈渡:“沒有人牙子,所謂的人牙子是房秀才安排的。”
徐億年伸出大拇指,露出一副崇拜的樣子:“不愧是能當知府的沈大哥!確實沒有人牙子。若是真的人牙子,哪有那麼容易找到人。假的,房秀才安排的,目的就是給自己的妻子栽贓罪名,讓旁人誤以為她失了清白,有口難辨,唯有一死以證清白。”
沈渡:“那房秀才為何要逼死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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