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單調的景色飛速倒退。
突然，百里晨的身形猛地一頓，懸停在了半空中。
諾瓦猝不及防，差點撞到他身上。
“怎麼了？”
順著百里晨的目光望去。
她發現不知何時，沙漠竟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無數水晶構成的嶙峋“森林”。
這些水晶奇詭地聳立著，折射著虛圈的慘淡月光，散發出一種冰冷的美感。
而在它們的中央，大地突兀地向下塌陷，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空洞。
洞口邊緣漆黑一片，有如擇人而噬的獸口。就連附近的水晶也好似被某種不祥的氣息侵蝕，染上了一層暗沉之色。
百里晨沒有說話。
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在他心頭升起。
下一秒，就好像是為了印證這預感一樣，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空洞中傳出。
“吼——！”
狂暴的氣流噴湧而出。
緊接著，一道龐然巨影沖天而起！
那是一條龍。
一條體型遠比之前暴走的小煤球更加龐大、更加猙獰的巨龍！
它渾身覆蓋著棕褐色的鱗片，但在鱗片的邊緣、關節的縫隙，甚至是一些原本光滑的甲殼上，都生長著大量尖銳的水晶。
這些水晶好似寄生蟲一般，深深紮根在它的血肉之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炭炭！”
諾瓦失聲驚呼。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條龍，正是從小養大的夥伴。
可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些水晶……那種氣息……
“這……怎麼可能！它……它這是在向著【童話龍】轉變！？”
“童話龍？”
百里晨側身，躲開龍尾的橫掃。
狂風擦著他的衣角掠過，撞碎了一大片水晶。
雖然在穿越之前，他的確看過《龍與魔女》的漫畫。
但由於篇幅太短，導致他大多數時間都在盯著兩位女主角看個不停，對細節的設定沒什麼印象。
於是，他一邊迅速拉開距離，一邊沉聲問道。
“那是什麼？”
“童話龍……是傳說中暗黑龍食物鏈的頂端！”
諾瓦的聲音顫抖，一邊努力操控掃帚，躲避著炭炭狂暴的攻擊，一邊快速解釋。
“它們誕生於世界最初的陰影之中，是比裡倫敦更加古老的存在！”
巨龍再次咆哮，噴射出一道夾雜著晶屑的強力吐息。
百里晨立刻瞬步避開，只見吐息轟擊在遠處的沙地之上，瞬間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緊接著，坑洞便迅速被水晶完全覆蓋。
“既然是這麼古老的生物，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會產生出新的才對吧！”
“我……我也不知道……”
諾瓦顯得有些茫然。
“記載中，童話龍應該只有七頭才對……除非……”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血色盡褪。
“不可能，難道說……！”
“難道說什麼？”
百里晨追問，再次避開了炭炭的一記甩尾。
“暗黑龍的誕生，與人類的負面情緒息息相關。”
諾瓦定了定神，快速說道。
“當龍與人類接觸後，會逐漸吸收他們身上的憤怒、恐懼、嫉妒……而當這些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時，龍就會黑化，變成具有攻擊性的暗黑龍！”
“所以，你的重點是？”
“我猜測……可能是因為虛圈的環境！”
諾瓦的語速又加快了幾分。
“這裡的負面情緒太濃烈了！遠超現世和屍魂界！導致炭炭在變成暗黑龍後，被這裡無處不在的惡意和絕望進一步侵蝕，從而突破了某種界限，向著更高的層級……也就是【童話龍】的方向演化了！”
負面情緒嗎？
百里晨聞言，心中一動。
躲過一道呼嘯而來的晶簇，他掃過巨龍那充斥瘋狂的瞳孔。
如果童話龍的根源在於無法控制的負面情緒洪流，那麼【共情】的能力，或許可以成為破局的關鍵？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就嘗試著在閃避的間隙沉靜下來，並試圖用這種平和的情緒去感染炭炭。
然而，想法是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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