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百里晨率先打破沉默。
“上弦之貳,童磨……呵,還真是來了個重量級的。”
這一次,他的語氣不再是之前那種咋呼的風格,而是帶上了一種近乎審訊的冰冷和銳利。
“一個連‘人’都算不上的怪物。”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克服吃人衝動的?”
質疑,幾乎是赤裸裸地擺在了檯面上。
“別跟我扯什麼珠世那套,她能擺脫無慘的控制本就是個奇蹟。”
“你呢?”
“一個把吃人當作救贖的扭曲變態,又憑什麼能證明自己還保有人性?”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的偽裝?打算先騙取我們的信任,藉助這個聊天群獲取更大的力量?”
冰冷的殺意透過腦海瀰漫開來。
面對這毫不客氣的質問,童磨,或者說,鬼滅百里晨,卻並未流露出絲毫怒意。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這位型月世界的兄臺,還請稍安勿躁。”
“在下承認,穿越成這具身體,已有十載光陰。”
十年!
死神百里晨皺眉。
沒想到鬼滅世界的自己,竟然是三人中最早穿越的那個。
“最初的那段時日,確實備受煎熬。”
“但,在下終究記得,自己是人,仍保留著穿越前的記憶與人性。”
“而殺戮人類,吞噬血肉……那種滋味,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令在下日夜不得安寧。”
鬼滅百里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沉重的分量。
“誠然,如珠世小姐那般改造自身,擺脫食人本能,並非易事。”
“但,既然已有成功的案例,就意味著並非絕無可能。”
“憑藉殘存的人性,結合這具身體對血鬼術的理解,在下耗費數年,不斷嘗試。”
“研究藥理,嚐遍百草……終於,尋得幾種蘊含特殊力量的草藥與礦石,調配成特殊藥劑。”
“長期服用,才勉強壓制住那血脈深處的渴望。”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也是吃人的,但後來喝中藥調理好了?”
型月百里晨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是不是把我倆都當成弱智了啊,要真有這種好事,鬼殺隊乾脆直接讓一群老中醫去幹好了,哪還需要那麼費勁!”
“好事?”
鬼滅百里晨的聲音裡聽不出波瀾。
“倘若真是如此,在下又何必苦熬這十年的光陰?”
“尋找那些世間罕有的草木金石,其艱難程度暫且不提。單是將那藥劑服下……都並非一件易事。”
“就如型月世界中,人會因覺醒了起源而產生無法抑制的衝動一樣。這藥劑的效用,便是強行扭轉那種衝動,因此每次吞嚥,都像是在對自己宣戰。”
“不止一次,在下徘徊於理智崩塌的邊緣,只差一步,便會徹底沉淪,重新變回……那個‘童磨’。”
他停頓了下來,語氣有些顫抖。
然而,型月百里晨卻只是嗤笑一聲,懷疑並未減少分毫。
“空口白牙,誰信?編故事誰不會。”
“死神老哥,你可盯緊點。”
“你應該還記得,Fate裡有一個叫殺生院祈荒的女人吧?”
“她雖然披著一副悲天憫人的皮囊,內裡的價值觀卻已經完全扭曲得不成樣子。”“當初看鬼滅的時候,童磨這畜生就總讓我幻視到殺生院。現在居然好死不死,有一個百里晨穿越成他了?”
“那有誰能保證這個‘百里晨’沒受原主的一點影響,保證他不是另一個殺生院?打算用這套說辭蠱惑人心,把我們都汙染成他的信徒?”
“其實,在下有一個想法。”
鬼滅百里晨的聲音響起,並未因型月百里晨的質疑而出現一絲一毫的動搖。
“或許,正因為在下竭力壓制了這具軀殼的惡鬼本能,守住了作為‘百里晨’的底線,才得以開啟這個連線諸位的途徑。”
死神百里晨皺眉:“你是說,這是開啟聊天群的標準?”
“在下不敢斷言,或許每個人的契機不同。但對在下而言,今日,確實意義非凡。”
現實中,鬼滅百里晨那雙琉璃般的眼眸裡似乎泛起了一絲漣漪。“就在今日,承蒙鬼殺隊與珠世小姐援手,在下……已徹底掙脫了食人慾唸的束縛,縱使人血,亦無需再沾染分毫。”
這番話如驚雷般,讓死神和型月的百里晨都嚇了一跳。
鬼殺隊?珠世?
幫助上弦之貳???
“這意味著。”
鬼滅百里晨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變化,聲音裡,那刻意維持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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