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諾瓦的閃避動作,則更是精準得可怕。
騎在掃帚上的她彷彿能提前預知攻擊的軌跡,並在毫釐之間避開要害。
“可惡!”
久攻不下,反而處處受制,饒是冬獅郎心性沉穩,此刻也感到了一絲焦躁。
“吼——!”
伴隨著冰龍的一聲低吼,遠超始解的靈壓猛然爆發!
“冰龍旋尾!”
靈子化作寒流,冰輪丸的刀鋒劃破長空,帶起一條冰之刃影,以無可阻擋之勢衝向諾瓦!
而這一刻,百里晨清晰地看到,連線在冬獅郎身上的絲線猛地繃緊,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透過眼角的餘光,他迅速掃過觀戰席上的塞西爾。
只見那女人雖然依舊面無表情,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
百里晨心中一動。
塞西爾似乎並不是在追求某一方的勝利,更像是在測試?
或者說,是在觀察這兩人,在戰鬥時的反應?
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測試冬獅郎和諾瓦的潛力?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千般思緒湧入腦海,百里晨暫時還想不明白。
而在鬥技場上。
冬獅郎這一擊雖然不在塞西爾的劇本之內,但在她的緊急“調整”下,諾瓦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只是被冰刃擦過,在肩部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戰鬥重新陷入了膠著。
冬獅郎無法徹底壓制諾瓦。
他的每一次攻勢,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被那些“恰到好處”的低階法術和巨龍的吐息所化解。
而諾瓦也同樣無法真正威脅到冬獅郎。
她可以瞬發的法術威力終究有限,難以突破冬獅郎的冰牆防禦。
這場被操控的戰鬥,於雙方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冬獅郎需要不斷地用意志,去對抗那股干擾他戰鬥的無形力量,每一次揮刀都有如陷入泥沼,消耗著遠超平時的精力。
諾瓦同樣不好受。
她需要時刻分心二用,一邊維持著法術的吟唱與釋放,一邊還要指揮炭炭配合,這種雙線操作對精神力的消耗是極其恐怖的。
而且,百里晨懷疑,以虛圈時的情況來看,諾瓦本人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因此應該未曾意識到自己正被操控,只是本能地覺得今天的戰鬥異常“順暢”。
或者說,“怪異”。
時間一點點流逝。
汗水浸透了冬獅郎的死霸裝。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握刀的手臂也開始顫抖,冰輪丸釋放的冰刃,也不復最初的聲勢。
諾瓦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的嘴角溢位一絲血跡,吟唱斷斷續續,炭炭也變得萎靡,吐息的光芒愈發暗淡。
在兩人一龍的身上,傷口在不斷增加,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失血和持續的消耗,正在將他們的體能和靈壓推向枯竭的邊緣。
而就在這時,百里晨清晰地看到,那連線著兩人的猩紅絲線,開始緩緩收緊。
如同傀儡師的表演,在接近尾聲時,引導著木偶做出最後的動作。
他們的速度愈發遲緩,攻擊軟弱無力,防禦也漏洞百出。
終於,在一次勉強揮出的冰刃與一道黯淡無光的吐息碰撞之後——
砰!
冰屑與光點四散。
日番谷冬獅郎和諾瓦·邦古奈夫,幾乎在同一時刻,雙雙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平局。
一個看似合理,卻又處處透著詭異的結局。
而與此同時,在百里晨的視野中,那些貫穿了整場戰鬥的猩紅絲線也於他們倒下的瞬間,悄無聲息地收回到了塞西爾的水晶球之中,再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