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文年輕時看上了自家丫鬟，那丫鬟生得極美，性子也溫順。“蘇知微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可陳鴻文父母嫌她身份低微，以死相逼不許兒子娶她。“
謝棠聽得入神，連手中的糕點都忘了吃。
“陳鴻文也是個犟脾氣，當即絕食抗議。“蘇知微繼續道，“最後陳家二老只得讓步，答應讓那丫鬟繼續伺候，但有兩個條件。一是在娶正妻前不許納妾，二是不許那丫鬟有孕。“
沈明月若有所思地接話，“這倒是常見。“
“問題就出在這兒。“蘇知微冷笑一聲，“那丫鬟後來還是懷上了，偏巧那時陳鴻文對她新鮮勁過了，竟沒發現。那丫鬟為了保住孩子，用布條纏腹，硬是瞞了過去。“
蘇誠鄴倒吸一口涼氣：“這...這也太...“
“更慘的還在後頭。“蘇知微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那丫鬟臨產時正值深夜，獨自在房中發作，等被人發現時已經大出血而亡。和她同住的另一個丫鬟嚇壞了，連夜去稟報陳鴻文。“
謝棠攥緊了帕子：“那孩子...“
“活下來了，是個女兒。“蘇知微輕聲道，“陳家人沒辦法，只得將孩子養在府中，對外說是家生子。至於知曉內情的下人...“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花廳內一時寂靜無聲。半晌，謝棠才喃喃道：“所以陳文武那個'姐姐'，其實是一直以陳府的家生丫鬟呆在府中？“
“不錯。“蘇知微點頭，“那姑娘如今就在陳府後廚幫工，名喚小桃。陳鴻文每月都會暗中接濟，卻也從不相認。“
沈明月突然想起什麼：“等等，若真如薇兒所說，那陳夫人豈不是...“
“她當然知道。“蘇知微意味深長地笑了，“這些年她沒少暗中使絆子，那小桃能活到現在，全因陳鴻文派了心腹暗中保護。“
沈明月等人聽完，不由得一陣唏噓。蘇誠鄴聽得拳頭都硬了，指節捏得咔咔作響：“這陳府上下，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若真如薇兒所說，他們三人都會迎來牢獄之災，那才叫大快人心！“
“牆倒眾人推啊...“沈明月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今日那麼多百姓都聽見了，這事很快就會傳遍京城。一旦鬧大了，官府想不管都不行。到時候陳文武殺人的證據，自然會有人挖出來。“
蘇知微輕輕頷首，指尖在茶盞邊緣摩挲：“陳文武殺死的那戶人家，其實還有個兒子。當時在外地做生意，僥倖逃過一劫。“她抬眼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這幾年來，那人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最遲明日卯時，他就會帶著證據去官府報案。“
謝棠驚訝地瞪大眼睛：“這麼說...陳文武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蘇知微冷笑一聲，“實則漏洞百出。這些年都是陳夫人在替他擦屁股。“
她頓了頓，“至於陳鴻文，雖未親手殺人，但因他而死的人也不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