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熱氣艇飛過了指定的那個區域,一個個白磷彈被投擲而下的。
黑風崖的煉獄之火在“天巡號”帶領下的飛鷹空軍編隊們,輪番的轟炸下下燃燒了整整兩個時辰。
濃煙滾滾,遮天蔽日,連山風都驅不散那刺鼻的焦糊與骨肉燒燼的惡臭。
曾經易守難攻的險惡巢穴,連同數百名“夜梟營”最兇悍的死忠,連同那個臉上有著猙獰刀疤的頭目,盡數化為飛灰,
鍾煞佇立在“天巡號”寬大的舷窗前。
他的那張年幼的臉龐緊繃如石,似乎經過了這一戰,讓他稚氣都褪不少。
他臉上只剩下冰封的殺意與滔天的怒火被暫時壓抑後的餘燼。
下方山谷裡偶爾傳出的零星垂死哀嚎,如同蚊蚋,無法在他心中激起半點漣漪。
“張老漢,我這算是為你報仇了吧”
說著,鍾煞又是頓了頓,隨即說道:“太子殿下,也應該是在趕來。”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是決定動手了,那麼一定是會斬草除根的吧。”
“將軍,標定區域已無生命跡象,核心建築群確認摧毀。”
觀測官的聲音依舊冷靜,但細聽之下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
即便是經歷過無數次演練,親眼目睹這種烈度的轟炸,依舊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其實這些個能夠來當飛鷹空軍的人,也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了...
他們表情的尷尬,其實更多的是震驚。
他們之前用的都是試驗彈,根本不會爆炸。
但是這一次算是真真正正看到了這個東西的威力。
“返航,目標新山屯。”鍾煞的聲音毫無波瀾。
天巡號艦龐大的身軀在螺旋槳的轟鳴中優雅地轉向。
上百艘艘飛艇如同聽從召喚的鷹隼,編隊緊隨其後,
留下身後一片仍在燃燒的一片焦土。
另外一側。
秦乾帶著常侍風趕到新山屯。
黎明的晨光正艱難地穿透硝煙與煙塵。
眼前的景象遠比飛鴿傳書和口述更加觸目驚心。三十餘具白布覆蓋的屍體整齊地排放在屯中央的空地上,死寂壓得人喘不過氣。
斷壁殘垣間,血痕未乾,焦黑的木樑冒著縷縷青煙。
婦孺壓抑的啜泣和漢子們粗重的喘息交織在一起,悲傷、恐懼、憤怒、絕望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每一個倖存者的心頭,也重重壓在秦乾的胸口。
那面象徵希望的新山屯木牌斜倒在一片血泊裡,火舌舔舐過的邊緣焦黑變形。
秦乾之前來過一次,上次的新山屯是一幅欣欣向榮的光景。
和眼前這個光景形成了強烈對比和防範差。
“殿下!”一命護屯隊的村民,眼尖看到了秦乾。
他二話不說的帶著哭腔跪下“張老漢…四虎兄弟他們…”
秦乾目光堅定對著這些個山民說道:“本殿下來了,就是為你們做主的。”
說著大步穿過人群,在臨時搭建的簡陋棚屋內。
他看到了重傷昏迷、渾身繃帶的張二虎,氣息微弱。
在旁邊,並列躺著張老漢和張四虎冰冷的屍身。
張老漢死不瞑目,渾濁的眼中凝固著不甘與刻骨的恨。
他身上可怖的傷口訴說著昨夜遭遇的兇殘。
張四虎更是慘烈,幾乎不成人形。
說實在,這樣的震撼,讓心中還是非常難受的。
張大虎看到了這一幕,跪在地上捶胸頓足,但是喉嚨口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真正悲愴到了極致是不會發出聲音來的。
秦乾甚至於開始懷疑,帶著他們出來是不是一個錯。
他知道對於其他山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恩賜。
但是對於張老漢一家,是嗎?
他們一家哪怕是在那種貧瘠的山坳裡,都是能夠生活的很好。
不過,這樣念頭一閃即逝。
隨即,目光就堅定了起來。逝者已矣,只有將山神教連根拔起,才算是對於張老漢他們最大的報仇。
他非但要把山神教給連根拔起,還有要把這個新山屯真正的建立起來的。
棚屋一角,秦乾的目光死死鎖定了桌面上那塊浸透了暗紅血跡的粗布...以及上面那歪歪扭扭、滿是挑釁的警告血書。
就是信中說的那一封血書。
【再引一人出山,屠盡新屯!井水河水,莫再相犯!這一次是警告!】
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一股近乎實質化的冰冷殺意,瞬間以秦乾為中心擴散開來,讓周遭原本悲泣的空氣都為之凍結!
常侍心頭一凜,這是公子真正被觸犯逆鱗時才會有的氣息!
“好…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秦乾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磨出來!
“屠戮我子民,以血書耀武揚威,真當本殿下這大夏太子是個擺設嗎?!”
“之前沒有對你們動手,是我沒有騰出手來。現在扶桑國已定,臨海郡也已經出具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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