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真正的符合他之前的判斷:一個將“秘礦教團”推在前面的更為隱蔽的“非法組織”,操縱了這一切,嗯,還給他下了套——現在還隱藏在佑衝星的“石魄”,可還是他的責任,需要他負責完成獵殺。其所帶來的被動和恥辱,法魯爾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現在,他離那個“足夠分量”的目標越來越近了,他彷彿正拎起鎖鏈,卡扣逐一鎖死,清脆的聲響,代表敵人脖子上的套索持續收緊……
法魯爾就問那邊:“你們有沒有進一步的判斷?”
對面的女聲卻很現實,繼續以清晰的高語速回應:“目前來看,我們很難得到進一步的線索和判斷。如您所見,這大機率是一次中斷或者說是失敗的嘗試,主導這具軀殼的‘無名氏’人格並不完整,它是碎片化的,是大量的知識靈光的拼接體,由此形成了天淵風格的知識體系,卻並沒有一個完整的行為模式。
“他行事毫無目的,沒有章法,哪怕因為‘泰玉’或‘百蕉’的擔憂,嘗試離開紅矽星系,可半途就以近乎玩笑的高調行事風格得罪了蛇頭,在深藍世界大團戰大出風頭,還有後面的襲警……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沒有想過任何後路,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
“但沒有任何一個孩子會有那麼嫻熟的機修能力,更不會有哪個孩子可以使用‘禮祭古字’鎮殺、重創目標。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一個不完全的心智體,是一個未完成的失敗品,是一個無節制的‘失控者’。您知道的,他在‘星環城’期間,所有行蹤還有對外通訊,都沒有經過任何掩飾,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可能發現這麼多線索。”
法魯爾琢磨著“失控”這兩個字,確定那兩個含光傭兵,也曾經向他提出類似的判斷。正點頭的時候,又聽到後面這些,不自覺笑了一聲:
“聽說你們據此又找到了‘秘礦教派’的一條上線?”
“我們沒有驚擾,還在觀察。相關情況,會及時向您彙報。”
法羅爾再次點頭:“這是聰明的做法。”
此刻,他又想起更靠前的一條線索:來自“星環城”的工程師豐巖,疑似某非法組織成員,在“星環城”和“佑衝星”往來多次,均無異常,偏是那回從拓元城回返之時,被察覺遭遇汙染,在處置過程中果斷自盡,靈魂湮滅,由此引爆了接下來一連串事件。
於是這個案子就與之前“穢-2403號”幻靈汙染事件自然串並。
這種意外事件,往往就是連鎖式的,出現問題,引發“失控”是很合理的推測。
雖然還沒有得到最終答案,但是這種持續串並、無謂枝節越來越少、整體收束的形態,是“暴炎眾”最喜歡的趨勢。
“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對面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倒是那處狹小的羈押間裡,搖盪的黑暗快速平復,撕裂開來的人格虛影也自然擠壓重疊回去,異象消失,只有低垂著頭的泰玉在那裡低啞笑著:
“我沒有惡意……真的,我是願意相信人的。”
聽到這句,法魯爾祭司冷笑一聲,對面的回應也適時到來:
“我們首先要保留這個‘失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