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發動車子往公司方向開去。街道上行人匆匆，各自奔波。突然想起去年這時候，孫新波剛來應聘的場景。那時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緊張地坐在會議室裡，手指不停地搓著簡歷的邊角。
”其實我沒什麼工作經驗......“他低著頭，聲音很小。
”沒關係，願意學就行。“
那時的我還能笑著說出這樣的話，現在想來真是諷刺。創業初期就這麼點人手，每走一個都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驅車前往公司的路上，我的怒火漸漸升騰。寧星河這王八蛋，這招數也太下作了！上次在投標會上被我搶了單子，就開始處處針對我。現在連人都要挖，真當我好欺負？
等著吧，這次的龍湖專案我一定要拿下來。到時候，看誰給誰跪地叫爸爸！
剛到公司門口，就看見陸一凡和錢德明已經在工位上忙活了。兩人都戴著耳機，認真地盯著電腦螢幕。
”早啊，沈總！“錢德明先發現了我，連忙起身打招呼。
陸一凡也摘下耳機：”沈總好！“
看著這兩張年輕的面孔，我突然覺得稱呼有些生疏。
”別叫總了，叫我沈巖哥吧。“
兩人面面相覷，表情頗為尷尬。我擺擺手：”算了，先忙你們的。“
辦公室裡的空調呼呼作響，卻驅散不了我內心的煩躁。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我知道今天註定不會太平。
走進辦公室，我立即召集兩人開會。這次的龍湖專案至關重要，必須全力以赴。剛講解完方案要點不到十分鐘，會議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讓我皺了皺眉，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讓我愣在原地。
孫新波！？
他還是那副憨厚的樣子，只是西裝革履的打扮讓人有些不習慣。見我發愣，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沈總，我把機票撕了。“他露出熟悉的笑容，”我還能回來給您打工嗎？“
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側身讓他進來。陸一凡和錢德明也驚訝地站了起來。
”老孫？你不是去上京了嗎？“
孫新波放下揹包，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到了機場才發現，自己真的捨不得這裡。“他看向我，”沈總，我知道自己做事不夠厚道，但是......“
”能，當然能！“我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會議室裡的氛圍瞬間被點燃，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內心卻翻江倒海，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湧向眼眶。這一刻來之不易，孫新波，真的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孫新波還穿著來時的那件深色襯衫，領口微敞，袖子隨意地捲到手肘，拖著行李箱就這麼直接從機場趕來了公司。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光芒。
”孫哥！“陸一凡幾乎是蹦著衝了過去，搶著要接過行李箱，”可想死你了！“
錢德明也不甘示弱，三兩步就擠到了孫新波身邊，”讓我來！“說著就去拉行李箱的拉桿。
兩人你爭我搶的樣子逗得孫新波哈哈大笑，”都別搶了，我自己來就行。“他環顧四周，目光在會議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上停留片刻，眨了眨眼睛，”沈總，我這算遲到了麼？要不要扣工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