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我掏出手機，把密碼從孫雅琳的生日改成了母親的。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我感到一絲解脫，彷彿解開了某種束縛。
送母親回家後，我又開車出門。約了柳雨萍吃飯，既是為上次的事道歉，也想談談生意。
還是那家熟悉的餐廳，柳雨萍早已等在那裡。她一襲白色西裝，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比起上次見面，她的氣色好了許多，想必是擺脫了那段不堪的關係的緣故。
”沈總這麼關心村民的住處？“她開門見山，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搖頭苦笑：”說的是我媽......“
她的表情立刻認真起來：”阿姨正在找房子？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她已經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了。“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柳雨萍放下手中的餐具，神色凝重：”那就好。改天我去看望阿姨。“她頓了頓，”對了，那些證據，你已經提交了對吧？“
”算了吧。“我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輕聲說道。
”還沒交？“柳雨萍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意外，她將手中的紅酒杯放在桌上，眉頭輕挑，”你這是慫了？“
她明豔的臉龐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但我卻無心欣賞。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些畫面：韓明遠囂張的嘴臉、林峰陰冷的笑容，還有那些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放屁。“我冷笑著說，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桌面。
柳雨萍看著我的表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裡可是廣市最貴的法式餐廳，你倒是挺捨得。“她故意岔開話題，但眼神中的擔憂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我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精緻的妝容上，”韓明遠和林峰，這兩個人渣害了多少人，你比我清楚。不把他們送進去蹲個十年八年，都對不起我這些日子受的氣。“
包廂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服務員適時地推門進來，為我們添上新的餐點。香煎鵝肝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卻無人在意。
柳雨萍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我：”別逞強了。韓明遠和林峰在廣市根深蒂固，認識的大人物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你這點證據，說不定連他們的門檻都進不去。“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切著盤中的牛排。刀叉與瓷盤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包廂裡格外清晰。
”弄不好啊，“她往前傾了傾身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這話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的動作頓住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畫面：廣市街頭林立的高樓大廈，騰躍集團和星辰集團的標誌在城市的制高點閃耀。這兩家要是倒了，整個省的經濟都得抖三抖。
”想到了？“柳雨萍看著我，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可不是小打小鬧。“
我放下餐具，目光直視著她：”既然這樣，當初你怎麼怕我把林峰的影片錄音交上去？甚至不惜用身體來換？“
柳雨萍的表情僵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那能一樣嗎？“她避開我的目光，”你當時那個狀態，我怕你一衝動把事情鬧大。晨曦要是出事，我女兒怎麼辦？“
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再說了，“她放下酒杯，聲音更低了，”就算你真把林峰送進去了，你以為自己能好過？“
我沉默不語。確實，我那會兒確實有點上頭，多虧柳雨萍及時攔住。不然這會兒說不定早讓林峰的人給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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