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所以......“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
”所以我要去你家。“
話音落下，整個車廂陷入死寂。
我能看到她瞬間僵硬的表情，貝齒輕咬著下唇。那張精心描繪的紅唇此刻顯得有些蒼白：”這......“
”如果為難，就當我沒說過。“我靠回座椅，語氣平淡。
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要將人壓垮。空調呼呼地吹著，卻驅散不了這份沉重。
終於，她輕聲開口：”等女兒睡了再說。“
發動機重新啟動，轟鳴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現在去哪？“我問。
”接孩子。“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未發生過。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進來。柳雨萍專注地看著前方，手指微微用力握著方向盤，指節有些發白。
路上車水馬龍，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收音機裡播放著輕音樂，但誰都沒有真正在聽。
到達幼兒園時，已經有不少家長在門口等候。柳雨萍熟練地將車停在路邊，很快，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她穿著淺藍色的校服裙，揹著一個米奇書包，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那模樣，和她母親年輕時的照片簡直一模一樣。
”媽媽！“小女孩拉開車門，奶聲奶氣地叫著。
看到我在車上，她歪著頭：”媽媽，這是誰呀？“
”沈叔叔，媽媽的合作伙伴。“柳雨萍語氣輕快，彷彿方才的尷尬從未存在。
”沈叔叔好！“小女孩禮貌地問好，眼睛卻充滿好奇地打量著我。
我點頭微笑，看著她在後座安頓下來。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不知道大人們之間複雜的恩怨。
”媽媽，我們去肯德基吃飯好不好？“小女孩滿懷期待地問，眼睛亮晶晶的。
”好。“柳雨萍溫柔地應道。
肯德基里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放學後來用餐的家長和孩子。小女孩開心地啃著雞翅，臉上沾著一圈油漬。柳雨萍細心地用紙巾給她擦拭，眼神中滿是母性的溫柔。
我看著這一幕，內心五味雜陳。記憶中的柳雨萍永遠是那個高傲優雅的都市麗人，而此刻的她，卻顯得如此平凡而真實。
”沈叔叔也吃啊。“小女孩將一塊薯條遞給我。
我接過來，嚥下的卻是苦澀。這個天真的孩子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叔叔“正準備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夜幕降臨時，我開車駛入小區。後座上，小女孩已經在母親懷裡睡熟了，呼吸綿長而均勻。
車燈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弧線，像是命運的指引。我知道，今晚過後，很多事情都將不再一樣。
高樓的影子籠罩著我們，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我看著後視鏡中柳雨萍抱著女兒的身影，突然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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